宣德带着一众大臣,浩浩荡荡地出宫去了,禁军开道,钟鼓齐鸣,皇帝是坐在车上,大臣们则都是一个个跟着步行,也算是被折腾的够呛了。
如此大规模的出动,就算皇帝不暗中指使人给宋连带话,宋连也不至于会毫无察觉。他此时仍然在镇守墨玉斋,下令抓人的是他,却不用亲自执行。想必之下,墨玉斋地下的那些火药才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丝毫闪失。
若是有人将火药点燃,不光这里的证据多数会付之一炬,同时也会造成巨大的破坏,所以宋连不得不防。
好在宣德到达之前,墨玉斋的火药和火油总算是被搬空了,只剩下一些粮食和刀兵,至于墨玉斋,现在已经夷为平地了,墨玉斋的伙计们都在暗影卫所坐老虎凳了。
此时满朝文武汇聚在墨玉斋的废墟之前,若真是来个炸药包,ok,造反成功了一半。
宋连顶着一干人等的眼刀子,走到了宣德的驾前,单膝跪地,道:“参见陛下!”
“爱卿何故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宣德端坐在帐内,帘外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这冰冷的语气中,猜测宣德怕是已经接近暴走了,若是宋连给不出一个好理由,,光是调动禁军,最轻微的处罚都是砍头吧。
很多人等着看宋连的好戏,而宋连,也确实准备了一出大戏给人看。
墨玉斋虽然夷平,那个入口仍在,宋连不敢叫皇帝下去,便让人将里面的部分刀兵和粮食搬了上来,宋连则是将自己收到楚云血书,然后发现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一说给了宣德听。
这一下,宣德也不淡定了。
他本来以为宋连是查到了什么大案子,所以紧急行动了,但眼前这个大案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上太多了。看着兵器逐渐堆高,宣德都掀开了帘帐,从銮驾里走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逼了,再听说还有更危险的火药和火油,宋连是从夜里开始搬,一直到不久之前才搬空,一众大臣更是头皮发麻。再又听说,还有一条通网城外的密道,这就不仅仅是头皮发麻了,而是闻到了腥风血雨的气息。
“陛下,这刀兵尽是出自军器司,臣心中甚是惶恐,这幕后之人定然是位高权重之辈,臣唯恐泄露了风声,便动用了金令,调派三千禁军,合整个暗影卫之力,封锁城门,捉拿一切可以人等。若是让贼子逍遥法外,如何臣如何对得起忠臣热血,故事急情切,失当之处,愿听陛下责罚!”
宋连的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而此处,除了暗影卫的人来回搬运地下的刀兵造成的碰撞声和脚步声,其他人都安静得可怕。没有人知道阴沉着脸的宣德在想什么,但这安静,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越是平静,越让人害怕。
“李爱卿,朕有一个疑问。”
宣德忽然开口点名,一个中年男人便颤抖着站了出来。他就是兵部尚书李越。
李越算是整个大夏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了,除了皇室,以及王公贵族,在朝廷这个行政机构中,他不单单只是兵部的最高级别官员,掌全国兵事,更是内阁的九个重臣之一,但这一刻,他被宣德点到名,却只觉得自己怕不是要完……
“朕且问你,兵部,是不是大夏的兵部?”
宣德的话语依然很平静的样子,但李越闻言马上就扑通一声跪地上了。
“臣罪该万死,求陛下恕罪。”
“知道自己罪该万死,还求什么恕罪,来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李越:“……”
他刚才只是习惯性的认错开场白啊,怎么剧情发展就这么不对头呢?
但是,宣德并不是开玩笑的,一声令下,立刻便有两个武士走过来,架住李越便往人群外面走。跟着皇帝出来的满朝文武这一刻华丽丽地跪了一地,但是,没有一个敢开口给李越求情的。
“陛下饶命啊……”
李越一边挣扎,一边哭号道,他这时候内心后悔得不要不要的,早知道是这样的大事,他也就不会为了给自己的手下出头,摊上这样一潭浑水了,在之前,比御史闹得更厉害的,就属他李越了,说来李越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冤枉的,他明明什么事都没做,怎么就砍他的头了呢?
一直到自己的人头真的和身体脱离,李越都没有想明白,为何一向仁义淳厚的宣德,忽然说杀人就杀人。李越的死是有价值的,他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宣德皇帝虽然表情还没有露出多少怒色,但这会,真的是要宰人了。
连九个阁老之一的人都说砍就砍,这些下面的人,会怎样?
“周爱卿,朕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宣德再次点名了,这次被点到的,是吏部尚书周显,吏部,可以说是六部之首了,周显也是九个阁老中,话语权排行前三的,但这会,什么话语权都没用了,他比李越还干脆利落,听到宣德叫他,直接普通跪地道:“皇上饶命啊!”
宣德终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怒斥道:“荒唐!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如此软弱无能,如何能替朕监察百官,这吏部尚书之位,赶紧退位让贤吧!”
这一下对周显造成的伤害,可没比对李越的小多少,对这样的大佬来说,丢官和丢命能有多大区别,周显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就差以头抢地了。而宣德也没有再看他,而是开始在满朝文武中开始扫视起来,大臣们无不心中惶惶,这一幕还真有老师叫学生回答问题,一帮学渣全部变怂的即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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