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跌跌撞撞走到那口棺材旁往里看,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安静躺在其中。
黑色钛金所制的盔甲耀世流光,钛金制作提炼极为繁琐,钛矿本就难得,想要制成这样的盔甲更是难得,放眼满国,也只有当今的皇帝配穿了。
这副盔甲贵重就贵重在轻巧便利,却异常坚固,普通的兵刃是不会随意穿刺而过。
她的手触及到那面盔甲,不由暗暗惊叹,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能够穿破如此坚硬的盔甲。
只是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那样盖世的皇上会是眼前的这具尸体,满是血污,也不知跌入了哪里,脸上早已被刮得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可是,她一个常年伺候在皇上皇后身边的人都不敢确认眼前人是谁,大老爷又是如何肯定眼前人是皇上?
她皱眉,目光划过尸体周身,胸前那黑洞洞的伤口,略有不忍,耳边又听着大老爷得意洋洋得对着小姐说的那些话,心知小姐此时心里怕是不好受,立场也是难得一见的难堪。
她的目光持续游弋,直至划过那具尸体上一抹色。
霎时,如厉雷劈下,几乎不能自抑。
她倒退数步,不可思议地捂住自己的嘴,试图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泪,就这样流出来。
“莲心…”沈怀风站在不远处,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厉声叫道,“这不可能,你为何如此确定?”
莲心还未作答就听沈弼言呵呵一笑,“娘娘又如何以为,臣会带个假的皇上回来?”
看着她悲戚戚的模样,听沈弼言这么说,沈怀风顿时了然于胸,眼前似蒙上一层灰烟,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小心。”阮云墨疾步上前扶住沈怀风。
她深吸吐气,漠然一笑,心头的不安逐渐骚动,漫溢而出,漆黑无比,将她的心神支配。那抹子苍凉任谁看了都不由心伤,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与寒山细缝间的折枝碧梅一般无误,细瘦孤凉。
恰似一缕燃着的苍炱,飘忽悠远,仿佛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玉殒香消。
阮云墨悄声哀叹,似有似无,如拨炉炭苗,哔啵一声又隐入了沈弼言得意的笑声之中。
“叔父胆子可真是不小,当着本宫的面也敢如此放肆,即便本宫皇子早夭,也轮不到臣子的孩子谋朝窜位,叔父是想做那乱臣贼子?”
“呵呵呵呵,怀风啊。我当时也是看你机灵才想着送你进宫,谁知你却如此不开窍,当真是可惜。”沈弼言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她沉默不语,只是内心盘算着,手指不受控得在袖中来回搓着。
“既然娘娘觉得我是乱臣贼子,那么臣就做一回乱臣贼子吧。”他一个眼神,他身后的军队立刻了然,恭敬点头,鱼贯而出。
一时内,正阳殿内就只剩沈弼言与沈怀风互相对视,莲心依旧在哭泣,撕心裂肺闻着动容。
阮云墨想着,沈弼言这是要做些什么了。
他看着沈弼言小心得放下怀中抱着的孩子,捏住腰间配刀,就这样看着沈怀风。
“叔父是想杀人灭口了是吗?”
“皇后娘娘与皇上夫妻恩爱不离,因不忍皇上黄泉路孤,特立皇子为帝,由沈卿代为抚养,为托孤大臣。”他似笑非笑,答非所问的回答了一串话。
“看来…叔父是要罔顾亲情,打算亲手解决自己的亲侄女了。”她闭眼,手指搓揉的速度愈加的快了,再拖一会…
“娘娘既然不愿接受这个孩子,那我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沈弼言提起手中的剑,直着向沈怀风飞扑而来,他至少有十年没再碰过剑了,年少轻狂时总爱剑花狂舞,想过快意恩侠,那时的他想过要做一个将军为国尽忠,名扬天下,或是豪侠,仗剑天涯谁也无法阻挡。
但命运如是,偏偏好意捉弄。
家族落末,族人流离,百年富庶一夜倾塌,他不得不赢取功名,重整旗鼓。
可权利的滋味,真好啊。就像是一种毒,一种瘾,他看着自己年轻的手掌,搅弄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有人都拜服在他脚下时,他沉沦了。
权利与他确实食髓知味。
面对他的来势汹汹,沈怀风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
她揉身扑到一边,躲过了沈弼言手中的锐剑,阮云墨从她身后闪身,用剑去挡,生生承接了沈弼言那一招的七八分力道,连他手里抵挡的刀都震得嗡嗡作响。
可见,他真是起了杀意了。
两人厮杀乱斗,刀光剑影,沈怀风连滚带爬狼狈逃窜,也不知是何意,云墨的武功竟半点没占得上风,倒叫沈弼言打得节节败退。
慌乱之际,沈弼言一个飞脚,就踢中阮云墨心口,将他踢飞老远。
莲心上前拉起沈怀风,还没等说话,沈弼言就追赶上来。
“娘娘,无谓做抵抗,你死后我自会为你风光大葬。”
他说着,刀就直刺进沈怀风的胸膛。
她躲避不及,明知沈弼言的剑就在眼前,可却半点也没法躲开。
她闭起眼睛,不敢去看自己被利剑穿胸的恐怖模样。
等了半刻,她都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上哪处有破损,只是胸口略有些湿意。
她睁眼,只见莲心一把堵在自己面前,用自己的胸膛生生受下了沈弼言的剑,那把剑刃刺透莲心的胸口,血一下子就喷涌而出,浇了沈怀风一脸。
莲心身子一下子就倒在了沈怀风的怀中,她惨叫一声抱起滑落的莲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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