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把自己关进房里,尽量忽略三姨娘的叫喊声。
那一声声的哀嚎如一支支利箭,不知什么时候就横刺过来了,扎心得很。这都三天了,玉摆件都早早找回来了,大人还不罢手,那青子哥要怎么办?
书房那边她现在是尽量少呆,做完了活计就飞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这几日的阵仗太吓人了,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大人发那么大的火。
幸好有三姨娘在那里顶着!
秋菊庆幸的拍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玉摆件一下就被找了回来,她什么忙也没帮上。想到青子哥满面的难色,她有些心痛。
“哐当~”房门一下被踹开,粗鲁又无理得很。
“谁……”秋菊扭头望去,口中慌乱的责问一下卡在了喉咙里,迎着门外的阳光,大人面色铁青的站着,一道道的金光映照在他的背上,越发的显得高大威猛。
现在是上衙的时间!而大人却出现在了后院,出现在她的房门口……
秋菊的腿脚发软,头脑里一片空白,面对这样的大人,她除了臣服心里生不出别的念想。
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贱人!”恶狠狠的声音里带着极致的厌恶。
“大……人,大人!”秋菊来不及思考,凭着本能上前,一把抱住大人转要走的大腿,心里极度的恐慌,似乎只有牢牢的抓住点什么,才有一丝安全感。
可是大人与早上床榻上起来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不但不会轻言细语的哄她开心,现在就连眼神都不屑给她一个,回身一脚就把她给踹开了。
手里只有空空的空气,肚子上传来的痛疼远不及失了依仗的感觉让她崩溃。“大人,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此前,她不只一次的幻想过,离开大人的禁锢,她将得到怎样的自由,和心爱的人双栖双飞,可现在她望着空空的两手,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以前她是想得太天真了!没了大人她什么都不是。
发了疯似的哀嚎对大人来说根本没有意义,秋菊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在三姨娘开始叫的那天,她还在心里嘲笑过,可现在她顾不得了,明知道没有意义,却还是忍不住费力的叫着,带着十分的希望。
可最终回应她的只有大人远去的背影与凶神恶煞的衙差,甚至连公堂都没有上,就被丢在了暗无天日的大牢里。
……
余宅,此刻正欢天喜地,保全家的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些柚子枝条,正被张氏指使着带领喜鹊、锦秀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打扫,就连桌椅都用柚子叶熬成的水细细的擦试过,说是得好好的去去晦气。
余六和李保全负责前院,又是烧盆,又是撒水的,也忙得团团转。
短短的时日内,先是余老爷遭人暗害,后有被人觊觎家财,余易出行差点命丧鬼见愁,再有叛军做乱,张舅舅下落未明,还有余易惊马,一夜未归,最后甚至蒙受不白之冤全家下了大牢!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可不是晦气?
虽然也不知道柚子叶去晦气有没有什么根据,但倒霉的终归是柚子树不是,余易还是很愿意看到张氏安心的,自然由着她们折腾,甚至还亲力亲为,参与了自己院子的打扫。
好在一家子的牢狱之灾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丰城县衙失窃案终于水落石出,查得真相大白。
这是一起典型的祸起后宅的案件。赵县令的通房丫头秋菊在老家定兴县时就有了一个相好,那人是一个穷酸书生,几次参考都落榜,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后来秋菊的父母把她卖到了赵家,被夫人看中提了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若有了子嗣,也能当上姨娘,这对于一个小小的奴婢来说,应该是件美差,只可惜对于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就成了斩断念想的刀。至到那个穷酸书生终于考上秀才,这份情就成了撕心裂肺的伤,时常折磨着秋菊。
秀才娘子和为奴为婢,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区别,而造成这种差别的就是通房丫头的身份。
后来赵大人中了进士任了官,把秋菊带到了任上,她的日子才过得稍微平静一点。可就在不久前,那个书生与她在翰墨斋再次相遇,苦求着她帮他一次。
所有的理智都敌不过苦困她的感情,那天她故意把很少进书房的三姨娘拖下了水,自己却偷偷的把玉摆件从后院送了出去,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
大概的过程就是如此,秋菊下了大狱一字不差的全给招了。
由不得她不招,那个书生就是在翰墨斋被龚典使抓获的,公堂之上都没用大刑,就一五一十把秋菊给卖了。
其实那个书生并不姓陈,而是姓王,跟悦来居的王贵义还沾了点宗族的关系,是王贵义身边王管事的远亲。虽然在整件事情里,他只说是自己听了秋菊的话后见财起意,并没有涉及到王贵义,聚缘当牵进去,只是适逢其会。
郝老爷子知道原委之后,也上堂击鼓鸣冤,可惜那王秀才只说他到丰城之后,与郝少爷略有交往,其它的也是只字不提。
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有得意楼的背景,郝家的事也只能这么算了。但无论是郝老爷子还是余易,对这番说词全都不相信。
……
看着一屋子的人全都忙得人仰马翻,余易觉得家里人的还是太少了。
等尘埃落定,已是第二天了。一大早,喜鹊就来报,说郝老爷子要见余大小姐。
余易来到花厅,郝老爷子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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