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有瀛人的低语,而商震像一只壁虎就贴在了那瀛人脚下的石壁上。
在攀岩这方面商震当然比其他人要厉害的多,可这也绝不代表这回他不需要冒险。
他冒险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需要把自己挂在岩壁上,更主要的还是他需要找到下一个乃至下几个着力点。
这种情况就像人们平常所说的下象棋。
那光看后面的两三步棋怎么够?那怎么也得看出七步八步的才能够赢棋。
而商震在黑暗之中攀岩的道理也是如此。
他只有确定了连续的攀爬的可以着力的地方,才能够往上走。
否则他爬到了某个位置,上面却光溜溜一片他的手指连个抠的地方都没有,他如何再向上攀爬呢?
只是那山下的火光终究有限,近处的岩壁他能看清,可是再往上他便看不到了。
所以,纵使他很小心了,有时难免就“走”了冤枉路。
当他发现上面再没有着力点的时候,他还需要向左向右寻找新的着力点,甚至再慢慢退回去。
而这也是他爬的慢的原因。
现在,他与瀛人终于只是咫尺之间了。
他将脚尖儿踩在岩壁的一个突出处,手指抠着一个凹陷处,贴在那岩壁上开始恢复自己的体力。
而同时他还需要山下人的配合,他需要喜糖他们接着制造出动静来吸引山上瀛人的注意力。
否则,他还真不敢往上冲。
以商震的本事,现在依然可以双手扳着上面的岩石直接上那崖顶。
可问题是他不知道上面的地形如何,也不知道上面瀛人的情况。
山顶就是山顶,那可不是人造的那上面可不可能是平面。
可以想象,当他突然蹿起的时候,如果前面还有一人高或者半人高的山石呢?如果他被瀛人看到呢?
只要他稍微有一个停顿让瀛人把箭射过来,那么他也就危乎哀哉了。
这次商震从山崖上攀上来,身上也只带了自己的那把绣春刀,而且还是连刀鞘一起插在后腰上的。
他惯常使用的那张短弓都没有带,原因是如果带的兵器过多,那他在攀岩的过程中可能就会发出声响或者与山石发出刮碰。
而现在他还是唯一一个能够不通过那石阶攀到山上来的人。
正因为他只有一个人,他更不能出错!
商震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如果夺不回这个隘口,那么这回死的就绝不只只是他一个人了,傅青彪那近千人都可能会被瀛人消灭个干净。
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安全,还要夺回隘口的小山,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任务。
正因为如此,商震现在需要下面喜糖他们的配合。
喜糖应当能看到自己所到达的位置了,可是喜糖为什么现在不动手呢?自己需要他闹出动静来啊,商震就想。
只是此时的商震并不知道此时喜糖也在想一个问题,并且,和他所想的问题却是一样一样的,那就是,板凳为什么不动手呢?
喜糖就藏在商震侧下方十几丈处的石壁旁。
喜糖要想再弄出动静也就早弄了,可是他却认为自己不能弄出动静来!
原因在于下山的石阶离商震爬山的位置,其实也就相差了两丈左右。
喜糖认为只要自己这头一出动静,瀛人们就会看向自己这里。
那么如果这时候商震突然蹿上山顶,正在看弄出动静的自己的瀛人,就一定会看到从山崖下爬上去的商震,那样商震就不安全了。
此时的商震和喜糖却不知道,从来都是很有默契的他们两个人却是想拧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其实真正的原因还在于他们这次行动口太仓促了。
因为过于仓促,商震并不知道那下山的石阶处离自己很近。
他以为喜糖一定能够为在下面制造出动静来吸引瀛人的注意力。
而喜糖却以为自己一弄出动静,商震反而危险了,如此一来两个人就这样“耗”上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隘口附近一片寂静,而这时北面却依旧有喊杀之声。
没有人知道北面的战况进行的如何了,但是陆六他们猜瀛人在北面的进攻也许只是佯攻,瀛人的真正目的,恐怕还是夺取这个隘口。
可那也不对,若说瀛人在北面只是佯攻的话,傅青彪为什么不派人再过来增援呢?可见傅青彪那头也在承受着压力。
时间依旧在慢慢流逝,商震终于觉出哪里不对劲儿了。
可饶是他再聪明却也没有想到他和喜糖两个人想拧了!
就在商震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他就感觉到头顶的火光变弱了了!
嗯?什么情况?商震忙思考了起来,可也只是片刻之间,那山上的火光却是又弱了一分。
到了此时商震才突然醒悟,那不是山上的火把烧尽了吧?
说白了,火把那就是木头加上油脂,那东西不可能一烧就烧一宿的。
商震用手抠着那岩石小心的扭头看,这时他就看到山下的那几个火把的火光也已经弱了很多。
好机会啊,商震内心里说道。
他记得这座山上当时是着了五只火把的。
这要是火把都灭了,他不需要喜糖在下面给自己做掩护,那自己也能上去了!
今夜这一切终究是来的太仓促。
商震也不知道这山上的火把是当时守山的庄丁还是瀛人点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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