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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儿,”谢子安道:“刚你说的这件事啊你得去问你娘。只要你娘同意,就行!”
虽然心中松动,但谢子安却听不惯谢尚的口无遮拦——什么叫“夫妻一体,我不希望和我一体的媳妇跟鸡精似的长了两个鸡爪子”?谢子安郁闷的想:尚儿说话只图口快,却不想想他自己又是打哪里来的?
能得他,竟然敢当他的面说他娘长着鸡精似的鸡爪子!既是如此,那就让他跟他那长着鸡精似的鸡爪子的娘商量去吧!
有本事,他当着他娘的面也这么说!
谢尚还真没准备好去见他娘。在看过文茵的脚后,谢尚自是举一反三地联想到了他娘的脚,然后便觉得尴尬——先前他娘就不愿意让他知道女人裹脚的事,结果他不但知道了,而且还让他娘知道他知道了。真是不能直视!
“爹,”谢尚企图蒙混过关:“娘听你的!”
“那也得经她的主!”谢子安嘲笑道:“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似你娶媳妇这样的事儿,原都该你娘拿主意!”
谢尚……
谢子安知道谢尚的心思——他还在为前儿的事躲着他娘,但谢子安却不打算惯儿子这个破毛病。
男子汉大丈夫,谢尚暗想:不就是看了个丫头的脚吗?多大点事?
尚儿先前因为猝不及防,一时吓到也就罢了——毕竟人身上长个鸡爪,嗯还是个咸鱼味的鸡爪,确是有些吓人,但事情过去几天,尚儿岂有因为这事再躲着他自己娘的道理?
俗话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他媳妇云氏裹的那小脚确是不大好看,但也轮不到尚儿这个当儿子的来嫌弃!
他都还没嫌弃呢!
想了想,谢子安又道:“尚儿,今儿十五。早起我去五福院请安的时候,老太爷还专门问了你。你现既是好了,倒是去给老太爷和你娘瞧瞧,也好让他们放心。”
“太爷爷也知道了?”谢尚更心虚了。
“难不成你都搬出五福院了还指望老太爷不知道?”
谢尚无言以对。
“行了,赶紧去吧!”谢子安看着谢尚嫌弃道:“难不成你还打算躲我这儿躲一辈子,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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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安即发了话,谢尚虽然还想躲,但到底还是磨磨蹭蹭地换了出门衣裳。
院门前站定谢尚抬头看了看天估摸了一下日头的高度,心中揣度:今儿十五,一早去与他太爷请安的叔爷长辈们不少,他若现在去见他太爷爷,嘘寒问暖地只怕得陪了那些叔爷吃了午饭才能出来,所以他还是先去他娘那儿吧。
拿定主意,谢尚深吸一口气,然后方跟往常一样昂头挺胸拿着把折扇大步跨出了他爹青云院的院门,他的四个小厮立刻小跑跟上。
虽然心中依旧惴惴——谢尚还担心着一会儿跟他娘两下里见面时的尴尬,但自脚踏出了院门后谢尚就跟往常一样半点没停顿地一气走到了他娘的明霞院。
谢家大宅人多眼杂。谢尚知道他若连去见他娘都犹犹豫豫,明儿还不定生出啥流言来!
明霞院看门的婆子远远看到谢尚一行立便跑去送了信,故而待谢尚进院的时候丫头们都已打好了上房的帘子。
于是,谢尚只能继续马不停蹄地走走进堂屋,一直走到他娘跟前。
“娘,”谢尚刚拱手与云氏行礼便就被等急了的云氏拉坐在了她身旁。
过去三天,云氏虽然身在明霞院但一颗心却全系在青云院儿子身上——差不多每顿饭云氏都要传了谢尚的小厮来问话,打听谢尚吃了些啥,喝了些啥,干了些啥,是否又再吐过。
虽然自前晚起云氏就听说儿子在谢子安的精心照看下吃得下睡得着没再吐过,但到底是“耳听为虚”,如今终于“眼见为实”地看到儿子自己走来问安,云氏心中自是欢喜无限。
“尚儿,”云氏亲切笑道:“看来还是你爹那院养人,不过三天,你可就大好了!”
为恐儿子触景生情想起不该想的事儿,云氏绝口不提先前的事不说,而且也不提让谢尚搬回来住。
眼见他娘和往常一样和颜悦色,谢尚提了一路的心终是慢慢地放了下来——他娘没生他的气,真是太好了!
“已经大好了,娘!”谢尚笑道:“爹房里有好多话本,可有意思了……”
看到说话间儿子渐渐去了初来时的拘谨,云氏悬了几天的心,也终于归了正位——这事儿可算是掩过去了,云氏!quot;
氏宽慰地想:她儿子还是同先前一样天真无忧!
明霞院出来谢尚又去了他太爷爷的五福院。
跨进院门,谢尚在去他自己东院儿的路口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往上房走。
还是先去见太爷爷吧,谢尚暗想:他都已经比往日来得迟了!
自从得了陶氏的话后,卫氏就一直盘算如何能再见谢尚一面。
尚哥儿虽说要成亲,卫氏想:但这婚事现不是还没定吗?所以,最后能不能成现还真是两说。
大奶奶既然说文茵与那李家姑娘命理六冲,但“冲”这件事历来都是双方的,相互的。
没准只要文茵留在尚哥儿身边就能“冲”得这桩婚事不成,如此那李家姑娘做不了少奶奶,她家文茵便就能继续留在尚哥儿身边了——她女儿文茵人才出众、年华正好,她实不甘心文茵丢了伺候尚哥儿的体面差事,家去后只能配个小厮。
今儿十五,卫氏估摸着谢尚得来与老太爷请安,故而一早就嘱咐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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