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高地心中郁闷便坐在炕上抽烟,心中迟迟不睡。于氏见状低声道:“当家的,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满囤儿子洗三咱们确实必须得到!”
“嗯?”李高地撩起了眼皮儿。
“当家的,你想啊,”于氏道:“这孩子洗三,向来都是由孩子他奶奶主持!”
“所以如果那天,咱们要是不去,满囤这个儿子的洗三礼就办不成!”
李高地一想,对呀,满囤家这洗三礼论起来还得于氏来操持呢!
李高地问于氏:“所以呢?”
“咱们那天早点去,赶其他两房人都还没去的时候就去。然后我带着郭家的和玉凤帮满囤和王家的忙忙,帮他两个把这儿子的洗三礼办周全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高地……
李高地本以为于氏会给他出个主意以帮他找回今儿下午被长子落掉的面子,不想于氏绝口不提下午的事,口口声声都是要去给满囤家帮忙,一时间便有点懵——这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既然猜测到继子和谢家大爷交好,于氏便就想笼络住李满囤——啥都不做地干等,可不是于氏的风格。
此外,于氏想早些去庄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看看,这继子与谢家大爷关系到底有多好?
似李满囤儿子洗三这样的大事儿,那位谢家大爷会不会到?
如果谢家大爷能到的话,那么她若一定不去岂不是错过了她儿子满仓和他孙子贵雨结识谢家大爷的机会?
不管是儿子满仓,还是大孙子贵雨,于氏以为,他们先前在为人处事上面可都比李满囤会说话,能来事,得人缘——既然谢家大爷能跟李满囤都谈得来,于氏想:没道理会看不上她生养的满仓和贵雨。
先他们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当家的,”虚眼瞅着李高地的脸色,于氏摇头道:“咋的,你还不乐意啊?”
“是谁昨儿还和我说满囤这回得儿子就好了,敢情不是你?”
闻言李高地更气了,觉得长子李满囤辜负了他的心。
“当家的,”于氏劝道:“这俗话说‘父子不记隔夜仇’。你和满囤是嫡亲的父子。父子间偶尔口角几句原都是有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那是一般的口角吗?”李高地不服气地反驳道。
“一般不一般,还不都是你两个话赶话给赶出来的?”
“哪里话赶话了?我不就说了他一句不孝吗?你看看咱村哪个当老子的骂儿子不是这样?”
“那你看咱们村哪家的儿子逢年过节给老子送这许多东西?”
闻言李高地不言语了,于氏却提高了嗓音说道:“不说咱们村了,就这周围几个村子,你仔细瞅瞅,可有谁家儿子给爹送东西比得过满囤?”
“满囤这孩子,”于氏叹道:“虽说不是我肚子疼生出来的,但这些年也是我看着长的。我知道他对你还是孝敬的!”
“别的不说,只说过去过去一年他给咱家送的东西,不说在咱们村是独一份,就是在这周围几个村子,那也是没有的?”
“当家的,你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听于氏这么一说,李高地心中郁闷散了不少。他放下烟锅道:“算了,不说了,歇了吧!”
躺下以后,李高地依旧睡不着。他想了想又问道:“家里的,你说满囤他心里,其实还是埋怨我的吧?”
对于先前分家,李高地自己都觉得心虚。
闻言于氏心里一跳,但嘴里只道:“怨不怨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但再怨,你两个也都是父子,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一家人!不管遇到啥事,都得胳膊折了也得藏在袖子里,不给旁人笑话!”
李高地一想也是,便也就罢了。
再说李满囤去村西给李满园送喜蛋。李满园开门闻得信后倒是颇为高兴——他先前随钱氏有孕在身而生出来的过继心思早已随着李桂圆的出生而灰飞烟灭。
现李满园就李贵富一个儿子,根本生不出过继的心事。且连月来李满囤送他的羊奶跟神丹妙药似的让他闺女金凤长回了人形——现金凤除了脚依旧疼外胃口倒了好了,连带的身上也见了肉,对此,李满园是真心感激!
虽说一碗羊奶并不值钱,但日积月累的一个多月下来也得有百十文钱。李满园承李满囤这份情,故而当下的当笑道:“大哥,我侄子洗三,你要我家里的过去给你去帮忙吗?”
李满囤闻言一愣,转即想到即便明天接了她妹李桃花家来,但等她到家,一准都后半晌了,有些东西怕是准备不及。
“你提醒了我,”李满屯笑道:“我这家里可不是没有人知道洗三该准备些啥?”
“不过,你家里事情也多,桂圆还小,且金凤也离不得她娘。横竖我庄子里有的是人手,但请弟妹把洗三要准备的东西告诉我,我家去让人准备也就是了!”
李满园一想也是,就把李满囤请进了家去。
李满囤前脚走,红枣后手就把先前煮的蛋茶热了热,和余曾氏婆媳以及四丫五丫一人两个的分吃了。
天气炎热,饭菜不能久存。洗三宴的饭菜得到了正日才能准备。红枣想着余甘氏家还有吃奶的孩子,故而吃了蛋茶就给了她八个喜蛋让她家去了。四丫五丫则留下来帮她整理厨房、擦洗桌椅、清洗煮烫后日摆席要用的碗筷——摆席请客除了预备酒菜外,用餐的房屋和器具也都得收拾干净,红枣可不想她弟的好日子上出现食物中毒。
王氏生产劳累,吃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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