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拖出十几步,应该是到了典狱刑讯犯人的地方,勉强抬起头,就见一个八尺多高(两米四)的夜叉居中站立,正冷冷的看着这边。
释承业见它面目恐怖,牙齿上还挂着快要凝固的血液,就浑身发抖体似筛糠,不断高喊:“救命!救命啊!”
那大夜叉伸出长长的爪子,对着他的光脑袋敲了两下,口水都快碰到他脸上。
旁边两个小夜叉将他翻过来,取来一把木匠用的长锯,在他腰间比划。
释承业向一边躲去,挣扎的想逃生,被小夜叉拖回来,用木枷把头枷住。
他看不到下面,觉得腰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下半身就失去了知觉,接着看到其中一个小鬼拖着只有双腿的半个身体,转到他的面前,那被锯断的腰间伤口还在往外喷血!
“这,这是我的腿?!”
释承业虽然看不到,但已经想象出自己被腰斩的惨状,心胆俱裂。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似乎有人捏着嗓子说话:“速速将自己所做过的恶事从实招来,否则让你受尽地狱中的诸般刑罚,拔舌剜心,把你扔到油锅里炸,刀山火海一一尝遍!”
释承业哆哆嗦嗦的说道:“小子本姓孙,六岁的时候偷看过邻家寡妇洗澡,……后来入宫被贵人收为养子……”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把一生的恶事讲了个遍,最后终于说到用木雕害人:“我师父法号义真,在密宗当世义字辈四大高僧之一。他寻找河南一处寺院中的木雕,说是密宗前辈三十年前作法留下,经过十七位宿主日臻大成,还差一位就能功德圆满,不想被无知的新监院送给了一位官员家眷。
“义真师父打听后才知道这位官员是岳州刺史李远,就一路追寻而来,他装作花匠偷偷混入刺史府,却发现那个木雕被孩子扔在院落中风吹雨淋,已经有些破损。
“随后仔细观看,又发现需要香火供养。师父说也许是武宗毁佛将木雕损毁所致。
“当时这后园的主人是李素素小娘子,我师父攀谈几句,发现她很适合作为第十八位宿主,就到临近寺院住锡,并传信让小僧从长安赶来。
“等小僧到了才知道,原来师父早就套出了话,得知素素小娘子的丫鬟是我被发卖的堂妹,这才让小僧过来,就是为了通过小汞,设局一步步接近李素素……”
等释承业说完,他心中安定了不少,偷眼去看那大夜叉,觉得体型有些眼熟。
他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空中又传来声音,道:“这是你的供状,让他画押!”
空中飘下一卷文书,两个小夜叉捡起来,拿着释承业反绑的手,帮他握住笔在上面画了个圈。
释承业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自己感到眼熟了,他大叫道:“你们诓骗于我,这个不算!”
身旁的两个小夜叉摘下面具,一个是曹守真,一个是吕志真。
李远陪着郭弘从外面走进来,对面的大夜叉把脸一抹,正是吕煜。
吕煜捏着嗓子对释承业说道:“骗你又如何?在场的都是人证,你是自情自愿说的,今年秋决的时候,市集外的树上少不了这颗光头!”
他的声音跟刚才那空中传来的一模一样。
释承业面色惨白,他虽然反应很快,但确实是亲口认了账,已经无从抵赖,有这么多人作证,李远就是把他活活打死也没有问题,说不定这位李刺史就在等他反口。
砍头总比打死强,况且拖到明年,万一这期间有大赦,命就捡回来了。
皇帝登基后已经大赦了两回,分别是大中元年改元和大中二年群臣上尊号,都是大赦天下。
他想到这里也就不再抵赖,很光棍的把事情认了,免受皮肉之苦。
这时有仆人过来帮他把枷打开,才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完好无损,只是现在腰部以下还是没有知觉。
吕志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我截了你的穴位,要明天才有知觉,三天才能行走。”
武功中虽然没有点穴解穴,但也能靠打击关键部位让身体麻痹,严重地会失去知觉甚至残废,这称之为截穴。
释承业看着前面地上那半截还在喷血身体,问道:“这是怎么做的?”
曹守真一笑,将安装在假身上的血袋挖出来,展示给他看。
释承业叹了口气道:“这些蒙人的伎俩本就是出自道门,我们这些僧人终究还是门外汉啊!”
郭弘见他越说越离谱,扫了一眼李远,扇着扇子道:“想见识我道门真正的法术?”
他说完上前一步,走到释承业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释承业左脸剧痛,只觉得满眼冒金星,脑袋嗡嗡滴。
李远看到这恶徒被“钟离权”打后,右耳竟然喷出一朵花来,还在不停生长!
旁边走进来围观的狱卒都“喔”的一声。
郭弘反手一掌打在右边,那朵花被打了回去,释承业左边腮帮子鼓起来又缩回去,如同鸣叫的癞蛤蟆一般!
“你昧了良心坑害同族,如今正是恶贯满盈!”
郭弘一脚把他踢了个跟头。
曹守真上去又是劈头两拳,打得释承业嗷嗷直叫。
他起身走开,回头跟郭弘对视一眼。
师兄弟配合默契,曹守真借打人的功夫,已经将道具收了藏在袖子里。
这一套行云流水,即便是号称行家的吕煜都没看出端倪。
何琼躲在一旁哧哧笑,她可是见过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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