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我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就算我知道他看不到我,但是看到他,我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上面斑驳一片,伤口参差不齐。那日场景再次浮现眼前……
我……只是一把钥匙,他也只是带着欺骗而来。
商榷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就折身回到屋里,懒洋洋地将什么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就去到了里屋。里屋晦暗不明,不过似乎很大。
我的目光,都停在桌子上。
刚才商榷扔在上面的,就是一只镯子。一只和我现在手上,一模一样的镯子,不过镯子光滑极了,并未在里面刻字。
我迟疑了下,也把自己的镯子取了下来。瞥见里面“商·迟”二字,眼眶不由得又是一红。不过尚且来不及难过,就变成了惊叹。
因为,镯子上不仅刻着“商·迟”二字,还用小篆体,刻着一首在先秦战国十分流行的诗经诗句……
这,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郑风·子衿》?
我默默地念诵那首经文,手指小心翼翼地划过上面镌刻的文字,停在了最后那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上。
我到底还是下作了,所以会想起他?
摇了摇头,赶忙将玉镯重新戴上。我之前当着他的面许诺,说永远不见,永远不念。我当初说得掷地有声,那么决绝,为什么现在又做不到了?
我注意到旁边的椅子上,还挂着一张铺开着的人皮大衣,里面的血迹已经干了,想来有些年头。我蹲着身子壮着胆子将人皮大衣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是一件面相及其丑陋的人皮大衣,约莫是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应该是患病的关系,整张脸突出出来,五官变异难看。
我听另据说,我家隔壁住了个样貌丑陋,性格怪异,整日整日不出门的邻居……这难道是商榷为了方便出行,特意做的伪装?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大明白。却是苦笑着摇头,也就是说商榷那时候住在我家附近,用人皮大衣做遮掩,是为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
更确切地说,是怕我这把钥匙,可能遇到什么差池,所以才要整日整日地看着……是了,那把钥匙,毕竟对他而言,是那么重要。
我扯了扯嘴角,我似乎知道了更为残忍的真相。
却见得商榷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张薄薄的画纸,画纸上画的,是我年幼的模样,胖胖的,小小的,乖乖的模样。
眼里是无忧无虑和天真快乐。
他将抽屉打开,里面满满一抽屉,都是我的画像。有四五岁,眉目间和刚才那小女孩一模一样的画像;也有两三岁,稍微小一点的模样,再往前的画像年纪太小,我自然不可能记得,但是从眉目中可以找到我小时候的痕迹。
这些都是我的画像,你说商榷他吃饱了撑的,监视我算是有理由,这存着画像又是几个意思?
而且,古宅这边,在我五岁前,卫蔚偶尔还会过来,他……竟然也没有察觉?
爷爷那边,我不清楚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反正从我记事开始,他就告诉我说,千万不要去那处地方,要离它远远的。
所以,他应该知道。
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一定要来阻挠我了。
正在琢磨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些,仿佛是一阵风,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小丫头拿着糖,笑嘻嘻地走到商榷的面前。
我怔愣地停在原地,那是……那是小时候的我呀,可我倘若见过商榷,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商榷蹲下身子,冲着小女孩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阿迟。”
这声和平素慵懒唤我时不同,而是充满着宠溺,他笑脸盈盈地看着小女孩。“阿迟怎么又不听爷爷的话,过来找我做什么?”
所以,爷爷定是知道。
我得了答案。便见小女孩将手中的棒棒糖递了过去,然后软软甜甜地开口,“来,哥哥吃糖。”
商榷愣了愣。
他表情僵硬的时候,我心里却难受了。我喜欢他的时候,盼着可以和他有更深的联系,能够更早地认识他……现在这个梦想算是达成了,只是……
我不喜欢他了。
或者说,我不敢喜欢他了。
商榷接过了小女孩手中的棒棒糖,然后将她抱入自己怀中,循循善诱很有耐心地开口,“那阿迟说说,为什么要给我送棒棒糖呢?”
“我喜欢你,我长大嫁给你,行不行?”小女孩嘟囔了一下嘴巴,竟然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我和商榷,都是一怔。
也只有在那个年纪,可以那么简单轻松地说出喜欢二字,也可以那么把婚姻当成了儿戏。不过,我真的嫁给了他……
冥婚,也是嫁。
商榷笑了笑,将棒棒糖收下,然后懒懒地起身抱着小女孩往外走去,又问了她一句。“卫子陵没有跟着你一道回来?”
“有人让爷爷算风水,就让我先回来了。阿迟记得路,是不是很厉害。”小女孩一面说,一面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副模样甭提有多可爱了。
“是呀,连我都不记得路。”商榷刮了刮她的鼻尖,将她送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敲,然后快速地回到屋里,将门关上。
我知道那个,是用来消除记忆的东西,所以等我长大之后,并不记得之前和商榷有过交集。
便盼望着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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