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不好啦!”
幽州城,燕王府中,一个小太监正叫喊着急急忙忙往书房跑去。
现在是午时,每到这个时候,王爷总会在书房里用膳。
因为他喜欢边吃边看书。
这其实是个不好的习惯,但王府里也没有人敢提醒甚至反对他。
毕竟他是燕王,是在北方除归义王外几乎最强的实权宗室。
“先镇定下来,再慢慢说。”
书房内,燕王听着小太监支支吾吾啥也说不清的讲述,皱眉说。
他的目光,并未离开单手捧着的书。
“王爷,二殿下他……身陷重围。”
小太监缓了一会儿,这才猛地跪倒在了地上,颤声说。
燕王一怔,目光顿时转向小太监,一瞬间恍若暴龙在凝视着自己的猎物,让跪着的小太监感到脊背发凉。
小太监听老前辈们讲过,王爷长时间不说话的时候,就说明是生气了。
不说话还一直盯着某个人看,就说明是极为生气了。
而那个被盯着的人,也命不久矣了。
因为王爷在发怒的时候,最喜欢通过亲手干掉几个奴才来宣泄。
“起来吧,你给本王细细说来。”
就在被干掉的恐惧,即将要把小太监折磨到精神崩溃的时候。
王爷发话了。
却不是要把他拉下去问斩的话。
他欣喜若狂,连忙磕了个头,然后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从嘴里吐了出来。
“王爷,来报的人说,这消息是从归义王府那边传过来的。
归义王府又是从派到前线的一个万骑长那边得来了。
据奴婢所知,那个万骑正巧在二殿下所在的城镇附近。
所以按照奴婢看来,此消息不假。”
说完他就又把脑袋磕了下去,等待着王爷继续发问。
可他等了半天,都不见王爷说话。
仿佛……是王爷他老人家又怒了。
“老二为何在那里?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典故,他难道不知吗?
草原那边如何说,人救下了没?”
他终于又等到王爷发话了。
只不过他清晰的感受到,这次王爷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和他害怕的时候很像呢。
“王爷,归义王府来的消息,准确来说并不是从王帐来的。
而是从……军中来的。”
能被派来和王爷面对面汇报,这小太监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该知道的他都知道。
不该知道的……
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毕竟他也是王府里管情报的之一,知道得多也还在其职权内的范畴。
太监管情报,这是从圣祖皇帝时传下来的老传统了。
“是吗……那他们要多少?”
王爷的声音忽然又深沉稳重了,似乎只在这转瞬间就控制住了情绪一般。
可小太监却清楚得很。
其实整个燕王府都知道,这王爷素来最喜二殿下。
小太监更是了解,王爷几乎已经把二殿下视作继承人看待了。
所以,刚才王爷在听闻二殿下身陷险境的时候,当即便有些情难自已。
继承人可是家族的命脉和未来。
特别是像二殿下这种,被家主看中并培养了多年的,还有掌权经验的继承人,更是如此。
二殿下一旦出事,不说王爷这个家主兼父亲会悲痛欲绝,整个燕王府上上下下都会陷入危机之中。
因为大殿下不着调,三殿下又心机太深且有杀兄篡位之心。
因此,若二殿下一死,燕王府的下一代基本上可以说是完蛋了。
说不定,等老王爷去见了太祖爷,整个北方就得被归义王这个异姓王给统一,然后太祖皇帝传下来的封国,就会落入异族的掌控之中。
不敢想象,那是怎样一副黑暗景象。
作为燕王府的奴才,小太监的富贵乃至生命都和王府绑在一起。
王府好,他就好。
王府灭,他就死。
他是绝对不会容许,上面的事发生。
“王爷!那万骑长不管要什么!都不能舍弃二殿下啊!”
他猛地直起了身子,尖声说。
虽然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尖,毕竟年纪轻轻就失去了自己的“小兄弟”嘛。
不但是声音,浑身上下都少了一股男子汉该有的气质。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个大耳刮子和同样尖声的斥责。
“混账!殿下自有定夺!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奴才在此胡言乱语!”
燕王的贴身太监从阴暗中冲出,斥责着卯足了劲打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当场就翻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呻吟不止。
但他并没有发怒。
因为不敢。
这个敢在王爷面前打人的老太监,是从王爷还是世子的时候,就跟着王爷了。
地位之尊崇,简直比整个王府的奴才们加起来还高。
能冲其发怒的,只有王爷。
别人敢皱个眉头试试?直接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呻吟了一会儿后,他便用袖子抹掉嘴上的血迹,连忙爬回原来的位置上跪好。
那老太监看他这副不知好歹、偏要找死的蠢样子,顿时怒上心头,扬起手就要给他最狠的一巴掌。
“够了!”
就在那带着破风声的巴掌抽到他脸上的前一瞬,王爷终究还是开口制止了。
然后,闭眼等死的他,就感觉到那股强劲得仿佛能直接干掉自己的掌锋,居然一瞬间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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