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杜克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永世长存”的。
于是他在心里“哭丧”完之后,连忙跳下床边窜出医疗帐篷,直奔向刚才那位军医同志所说的隔壁帐篷。
隔壁帐篷很安静,里面的各种摆件也十分简单。
简单到什么程度?
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几本书。
这就是全部了。
喔,还有床铺底下的手提箱。
虽然,这个手提箱很快就会成为杜克的东西了。
他还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医生要强调“最里面的床底下”。
这里难道还有别的床吗?
不过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拎起箱子就立刻往外走。
因为,船已经要开了。
他急急忙忙的走过去排队登船,结果没想到受伤的军人还有特权,他直接不用排队就上了船,还有人帮忙拎手提箱。
安排给他的房间也很豪华,提箱子的侍者确认了他的证件和身份后,便匆忙离开去接待新的客人了。
今天会很忙,因为登船的人都是在暴乱中受尽了苦难的当地侨胞,他们每个人都需要不少的照顾,所以船上的工作人员今天会忙得脚不沾地。
杜克很清楚船上的状况,毕竟登船的时候他就被拥挤的人群整得够呛,要不是有侍者带路走了小道,说不定他到现在还在甲板上人挤人呢。
侍者出去后,他无聊的透过窗户看那船外的风景,也看那码头上涌动着的人潮。
忽然的,他看到了一个被大群士兵簇拥着走过来的熟悉身影。
他定睛一看,那人正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想要找机会靠近的人。
樱宁长公主李云棈。
......
靖安公主号豪华游轮,位列旧帝国时代皇室名下的多艘豪华游轮之一,如今也仍然是属于皇室的资产,同时也是皇室资产库中最昂贵最豪华的一艘船。
皇室把它派出来接送侨胞回国,其实就是为了安抚国内愤怒的民意,顺便再抬高一下皇室的地位。
“你看,这皇室比政府还急着派船去接回受苦的同胞们呢。”
李轩等的皇室成员,就是希望百姓们都像这样想,如此对于皇室是受益无穷的。
但是,国内的民怨还是把这种益处压到了最低,甚至直接抵消掉了。
这都是因为李云棈。
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曾是罗泽塔尼亚王国的王太后,实际的掌权者。
民众把暴乱都归咎为了李云棈不作为和无能,于是民意都一边倒的在指责她。
作为亲弟弟,宁王李轩那边其实并不会因此责怪自己的姐姐,他到现在都还在担心姐姐和外甥的安全呢。
他不介意,其它宗室就不一定了。
民怨沸腾,在国内的宗室也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一些牵连。
报纸新闻上的隐晦指责、文人墨客不怀好意的文章、年轻人在网上的调侃......
虽然都不痛不痒的,但他们听到了或看到了,还是多少会有点不舒服。
所以宗室把受辱的怒气都撒到了还远在万里之外的李云棈身上。
准确的说......是洒在了她的替罪羊李轩身上。
“轩哥儿啊,叔叔我只是希望你暂且先不要把棈丫头接回国来,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让她回国来啊。
你也看得出来吧?民怨什么的?”
被宗室们推出来作为代表,来找李轩谈话的靖江王李东陽,坐在沙发上抽着自己的大烟斗,嘟囔着和李轩胡扯起来。
按照辈分的话,他靖江王是圣祖皇帝那一代分出来的,李轩也是圣祖血胤。
而李轩是圣祖爷嫡长子,也就是后来的神宗皇帝,和初代靖江王是亲兄弟。
所以他俩的确是亲亲的俩叔侄。
“叔王,侄儿目前就剩下姐姐和外甥这么俩个骨肉血亲了。
作为弟弟,也作为舅舅,您觉得我不该把他们接回国照顾吗?
如果换做是您,您就能做到吗?”
李轩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他平时的确不是什么脆弱的人,上次被一枪差点废掉了半边身子,他都没掉一滴眼泪。
可现在,他红着眼睛,略微哽咽地冲靖江王说道。
“额......没必要这样吧,本王来这里只是提一点建议,不是要逼迫你。
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不是吗?或者说得难听一些,咱们全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难道那些该死的媒体或者文人骂的就没有你吗?
你不觉得难受吗?本王看了那些言论都气得头顶冒烟,你能受得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让棈丫头带着你那个便宜大外甥在外头旅游一阵子嘛,暂且先避避风头。
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本王再和你一起去接场为他们接风洗尘嘛。”
靖江王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心里头刚还刚想说“咱俩就不算骨肉血亲吗?”,但认真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当年圣祖爷入主长安,问鼎天下,分封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当年的一家人也就渐渐地开始疏远了。
到了今天,无论是所谓的亲切感,还是血脉关联,其实都已经非常淡了。
特别是血脉关联,分别婚丧嫁娶了那么几代甚至十几代下来,最早的皇家血脉已经淡得可以堪称稀薄了。
所以,除了那个李姓,他们俩之间的关联已经所剩无几了。
虽然礼教和长幼尊卑还是让他能以长辈的身份压制李轩,但他心中确实不大好意思这样对待可怜的宁亲王殿下了。
李轩似乎看出来了他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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