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还不想跟人家谈论自己的隐私，现在又开始追问人家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轻声笑了笑，随口说道：“那个……就是，我们都觉得雯姐这人挺好的……”
其实从个人角度来讲，她倒觉得姚雯雯和卓岳挺般配的，一个冷一个热，中和一下正好。
不过看卓岳这意思，明显是对姚雯雯完全无感，她也就别当这个热心肠了。
她本来是想就这么结束话题，可是卓岳却冷冷地顶了她一句。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
好吧，气氛彻底尴尬了。
叶姿低着头，手指摆弄着大衣上的木纹纽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一刻，卓岳好像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卓法医，刚才那个坚持要她坐在自己衣服上免得着凉的男人，仿佛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
自助银行的小房间里一片安静，叶姿不知道说什么，而卓岳却像是根本不想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叶姿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生硬地结束了的时候，卓岳却忽然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你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叶姿一下子愣住了。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她想起了元野，想起和他在一起以后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她的唇角就渐渐扬了起来。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总是想无缘无故地靠近他，关心他，想一直留在他身边照顾他，想为他做很多很多不可能的事，只要他能开心幸福，哪怕只是笑一笑也会觉得自己的付出很值得。有他在身边的话，就会觉得很安心，哪怕是最危险最可怕最黑暗的地方，有他陪伴就够了。”
叶姿手托着腮，望着玻璃墙外的人群，笑容不知不觉变得温暖。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住在心里，哪怕被困在这个小小的自助银行间，一想到他，也会觉得心情明亮起来。
似乎是被她的情绪感染着，卓岳顿了顿，轻声说道：“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你会觉得奇怪吗？”
他的话一下子把叶姿拉回到现实里。
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可是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她和他。
按捺住有些慌乱的心跳，她的视线投到地上那件外套上。
“是送你外套的女孩吗？”
卓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作为一个离开祖国四代的华裔，我为什么会回国，你不奇怪吗？”
叶姿当然会奇怪，只是她不敢问。
幸好她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卓岳自己说了原因。
“我是为一个女人回来的。”
叶姿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出糗。
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卓岳继续说了下去：“她身上有很多优点，美丽，优雅，聪慧，这些特质都曾经深深地吸引着我，我以为这就是喜欢，可是后来……”
他停顿了片刻，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最后只是淡淡地用一句话结束了这段话。
“……现实很残酷。”
第一次听卓岳说起自己的感情经历，叶姿几乎屏住了呼吸，集中精力聆听着。
可是最后那句话，叶姿却搞不明白了。
现实很残酷，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道卓岳都经历了什么，不过她能感觉到，那段感情一定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那个女人拒绝了他？还是伤害了他？
她被卓岳的话弄得心痒痒的，不停地猜来猜去，却始终猜不到答案，又不敢开口问。
看得出来，卓岳不想再多说了。他只是把自己的冰封的心稍稍露出一个角，很快又把自己的过去遮盖了起来。
叶姿想了想，才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卓法医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更好的女孩喜欢你的。”
卓岳扫了她一眼，似乎轻声笑了笑。
“你以为是她拒绝了我？不是的，是我拒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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