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石凤岐胸口绞痛,她那时,怕是以为,自己死了吧,所以再也承受不住这些伤害,彻底崩溃了。
他尚来不及多想,伤口裂开绽出的血迹已顺着他的手掌滴落。
叶藏扶着他坐下慢慢说话,解开了他衣衫,入眼所见全是被血染红的包扎伤口用的白布,叶藏说:“拿把剪子来,得把这些布条剪开,给伤口重新上药。”
朝妍抹着眼泪取了剪刀过来,绿腰却伸出手,她笑了笑,说:“我来吧。”
朝妍握着剪刀的手紧了一紧,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绿腰,又看看石凤岐,她知道,韬轲是死在石凤岐一枪之下的,那绿腰……绿腰……
“就让她来。”石凤岐却道。
绿腰动作很轻,小心地避开了石凤岐的皮肤,剪缠在他身上的布条一道道剪开,一条条放下,石凤岐稳坐如山,从容道:“绿腰,韬轲师兄的确是死在我手下的。”
“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幸跟鱼姑娘聊过一次,我跟她说,我知道我的仇人是谁,是黑衣人,不是你们。韬轲是个坦荡的男子,最后死得那样不明不白,都是拜黑衣人所赐,鱼姑娘也答应过我,会为我报仇,所以,我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
绿腰细细地剪着布条,屋子里发出轻微的“咯嚓咯嚓”声,她的神色很专注,一双眼睛也只盯在剪刀上。
听得她说:“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久不出现?就算身体有难言之隐,以你大隋帝君的能力,向军中送封信,这么难吗?”
她抬起眼,目光似疑惑,似埋怨,慢慢地盯紧了石凤岐。
她手里握着的剪刀尖处,也对准了石凤岐的胸口。
如果石凤岐是因为杀了韬轲,觉得无颜面对自己,选择了逃避,继而让鱼非池一个人面对绝望与黑暗,将要陷入疯癫,那么,他死有余辜。
绿腰知道,这世上能对付黑衣人的,就只有鱼非池和石凤岐了,若石凤岐是个懦夫,鱼非池也必将疯狂,杀黑衣人,也就无望了。
杀了石凤岐这个没有担当,没有勇气的逃兵,绿腰就当是为真的为韬轲报了仇,顺便完成韬轲未完成的事。
所以,他最好,有一个极好的理由。
石凤岐自然能感受得到绿腰抵在他胸口的剪刀尖,绿腰身后的叶藏与瞿如已经准备要出手,石凤岐抬起手掌止住他们,平静地看着绿腰,慢慢地握着剪刀,从绿腰手里取下来,放在一边。
绿腰本是宁死也不会松手,除非他有合适理由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她与石凤岐对视,竟使不上力气。
绿腰跟商帝相处时间长达数年,商帝身上那样强势的帝王之气都未有使她觉得,自己如此渺小的时刻,可是她看着石凤岐的时候,升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他太从容,也太傲然了,一种万事皆在他掌握之中,旁人不可有半点反驳与质疑的从容傲然。
石凤岐看了看他们,慢声开口:“先告诉我,非池去了哪里?”
“她去找你了,没人知道,她上哪里去找你。”绿腰说。
石凤岐听着,想了片刻,然后笑了:“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十多年来,他们总是心有灵犀,默契天成,不是吗?
然后,石凤岐由着朝妍与商葚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忍着痛,一边说起了这三个月,他经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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