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非池眼看着这二人是要干起来了,颇为头痛。
便只好扯着嗓子喊一声:“南九啊!”
“小姐?”南九闻声而来,一来便感受到这屋子里的剑拔驽张,左看看迟归,右瞧瞧石凤岐,最后再瞅瞅他家小姐,挺是心疼他家小姐夹在中间做人难。
心疼归心疼,这事儿南九也帮不忙,他跟迟归说了不下一百回,迟归不听劝,他又有什么招?
唉,哪怕一身功夫天下第一,也是斩不断他人情丝啊。
“小姐你说,你想让下奴把哪个带出去?”南九也直接。
鱼非池刚准备说话,却听见石凤岐自鼻腔里长长懒懒地“嗯——”了一声,抬着眸子看着南九。
南九眉头皱一皱,拖起迟归就走。
迟归气得甩手:“小师父!”
“他是我大将军,我是他手下,军中有令,不得对上将无礼,那是要砍头的罪。”南九耿直地说。
迟归气得嘴都歪了:“你就是偏帮他,你还这么多理由!你是我师父你都不帮我!”
南九脸一红,他那点小心思小谎言在迟归面前哪里藏得住掖得好?被这么直愣愣地戳穿,脸皮子薄的南九有点脸发烧。
鱼非池抚额捂眼:“得,我去找朝妍,你们慢聊。”
惹不起,躲得起。
“朝妍跟叶藏去骑马了。”石凤岐慢慢一声,叫停了鱼非池的脚步。
鱼非池恼火地看着他,明知自己只是要找个借口跑出去,他还非得揭穿!
“有空在这里说闲话,不如来看看如果韬轲真的强渡苍江,笑寒该如何应战吧。”石凤岐起身,摊开桌上的军事图,又看了一眼迟归:“你若是高兴,也可以来说说,若是不高兴总丧着一张脸,就别在这里找晦气。”
鱼非池一怔,石凤岐这么好性子简直是头回见!
“发什么傻,过来呀。”石凤岐笑看着她。
鱼非池蹦过去,心里头明白这是石凤岐心疼自己,不想自己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左右不是个味儿,干脆大度包容一些,懒得跟迟归置气计较,她也能轻松点。
好人啊!
知道心疼媳妇儿的都是好人!
迟归撅着嘴凑过去,一同看着南燕地图,南九也挤了过来,四个人围着桌子,捡了几粒盆栽里的石子当沙盘军旗用,摆来摆去说来说去,想着主意怎么堵截韬轲的大军。
能一举将其歼灭当然是好,但是难度不小,有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韬轲再怎么处境危险那也龙鳞将军,总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笑寒占据的优势也不是那么明显。
迟归提了不少建议,比方倒火油啦,点火啦,箭上涂毒啦,直接拿大船撞韬轲他们的小舟啦,方法都是好的,就是过于阴毒了些,他偏生说得自然而然,天真烂漫,无端端让人心底发毛。
后来南九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迟归,韬轲不也是你的师兄吗?”
迟归一边瞅着地图一边无所谓地说:“是啊,所以呢?”
南九抿抿嘴,接不住话。
所以呢?
没有所以。
最后石凤岐将地图一合,放置一边,提笔写信给笑寒,如果韬轲他们真的强渡苍江了,那么今日下午这小小房间里的一席谈话,一些战术,他都将用得上。
“你不紧张吗?”迟归奇怪地看着他。
石凤岐没看他,只一边写着信一边问:“紧张什么?”
“笑寒不是跟你一起长大的朋友吗?你不担心韬轲把他杀了?”迟归问道,“还是你跟我一样,也觉得他们根本不重要?”
石凤岐轻笑一声,落笔款款:“少拿我跟你做比较,我若是怕笑寒死,便会想尽办法保全他,担心紧张便能佑他平安了?”
迟归“切”一声,甩着手迈着步子,离了此处。
他有一万个不服石凤岐,然而每次挑衅都不能占得上风。
鱼非池赶紧让南九跟上,送走两位小祖宗,鱼非池戳了戳石凤岐肩膀:“如果初止北上攻隋之事的确是韬轲所设之计,为何商帝不知情,还是商帝真的在故意混淆我们的视听?”
“此计是谁所设已不是最重要的地方,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让韬轲渡过苍江。”石凤岐搁笔笑说。
如若韬轲渡过苍江,将会造成两个影响,一,笑寒大军难以抵挡韬轲,必败无疑,二,瞿如大军必须立刻南下,武安郡及七城生命线难守。
至少需要一些时间,一些能让瞿如把初止这里收拾干净了的时间。
就在鱼非池与石凤岐琢磨着怎么安排战术阻止韬轲渡江的时候,商帝也在谨慎地做着选择。
初止忽然违背他命令北上攻隋的消息商帝已然知晓,此时的商帝终于明白过来当时跟石凤岐那场战事不该打得那么激烈,他该抱着保守的态度才算是与整个局势走向相吻合。
他有这样偏离了大势的小小的判断失误,但是商帝对此显然不在乎,因为这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损失。
他更浓厚的兴趣在于韬轲那方的准备强渡苍江。
商帝与韬轲之间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君臣默契,这种默契比情人之间的眉眼传情更为精妙,他甚至不用去看一看韬轲的眉眼,只用看一看韬轲的动向,便能判断出他的臣子要做什么样的安排。
这样的默契使得商帝极快就明白了过来韬轲的打算,于是商帝在静坐过后放声大笑,目光精亮,手掌猛地一拍,按在桌上,桌上放着军事图,正是南燕。
极是古怪,明明最先动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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