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帝说,南燕战场上只有一个七子韬轲,那也就是意味着,初止不在。
以商帝的性子,自是不会把治理后蜀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初止的,初止的性格,并不适合治国,尤其是,不适合治落败之国,所以,初止回到了商夷。
他与石凤岐还见了一面,只不过二人相见,不复当年。
他对石凤岐与鱼非池恨之入骨,见面之时,连个招呼都不是很想打,若非是忌惮着石凤岐是大隋帝君,他甚至有可拂袖离去。
千不甘万不愿地他向石凤岐行了一礼,石凤岐看着他突然就想到了明珠,于是没了好脸色,只抬了下手,示意他起身,然后转身就走。
商帝见了,笑声道:“你知孤为何留他在商夷吗?”
“为何?”石凤岐喝着酒问道。
“他的能力在你们七子之中或许并不突出,但是放在普通人之间却也出类拔萃之辈。孤当然知晓他是心思恶毒,趋炎附势之人,但是乱世乃用人之际,诚然他恶毒卑劣到令孤不耻,但孤依然可以利用他的才能,为孤效力。”商帝慢声道。
石凤岐听罢一笑:“待你大业得成,便是他人头落地之时,对吧?”
商帝端起酒盏,但笑不语。
便是默认了。
狡兔死,走狗烹,弹尽弓藏之事并不少见,开国功臣大多没有好结果,功高震主之辈,多是身首异处。
石凤岐心里叹一叹,商帝,果然是天生帝材。
“韬轲师兄呢?你会这样对韬轲师兄吗?”石凤岐好奇地问道。
“不会,但孤会让韬轲辞官。”商帝说。
“哈,那倒是要多谢你留我韬轲师兄一命了。”石凤岐讽笑一声。
“非也,有绿腰在,他与孤之间总有难以释怀的芥蒂,与其日后发酵成不可挽回之局面,孤从一开始,便不会让这种危机存在。”商帝摇头道。
石凤岐这倒是没想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你呢,你若为须弥大帝,开国功臣也不少,你会如何?”商帝问他。
“我与你可不一样。”石凤岐说。
“所以,你成不了最后的赢家。”这话题,是又绕回来了。
石凤岐没跟他争辩,面对商帝,石凤岐倒真不敢托大来一句,商帝必会败于他手,这个对手太强大了,城府极深,谋略极深,浸淫帝王权术多年,怎么看,都不敢小看。
当两位有着同样雄才同样抱负,甚至有着同样高度和眼界的君王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所聊之物,未必一定是有关天下之事。
或许,他们两个会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聊一句宫外某转角处的油果子味道极好,前些日子听闻哪里有了什么奇妙趣事儿,更或者,他们甚至可能聊一聊吹笛子的心得。
也未必一定要把一位国君想得那样神秘,仿似他们不食人间烟火。
他们只是比常人拥有更为强烈的野心罢了。
商帝酒过三巡,问了石凤岐一个问题:“你单枪匹马来商夷,不怕孤在此处杀了你?”
石凤岐支额轻笑:“我虽极为讨厌你这人,但我却知,你做不出这样的事。如你做了,首先看不起你的人,是你自己。”
商帝畅快大笑。
石凤岐眸色沉一沉,若商帝敢在这里杀了自己,他相信,南九的长剑不出半月,将会收走商帝的项上人头,鱼非池会立时与南燕音弥生达成和解,大隋与南燕联手,辅以苍陵的力量,围剿韬轲大军。
商帝只要没得失心疯,都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来,他虽然满腹帝王术,但他不至于肮脏至此。
再者,这天下之事难道是杀一两个君主就能解决得了的?
真正的矛盾永远是来自于国与国,军与军,民与民之间的激烈冲突,君主,不过是一种象征,一个矛盾的集中点,将这些冲突全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一种具像,他们代表着各自不同的力量而已。
这种象征的毁灭并不意味着力量的毁灭,相反,他极有可能将一切推入更深层次的混乱之中。
如今这样干净清爽的局面得来不易,真正有脑子懂谋略的人,会珍惜这种局面,怀抱小人之心只想得到暗杀行刺这种事的人,目光不够高,眼界不够大,说白了,便是一句,眼皮子浅。
所以石凤岐并不惧怕商帝会对他行暗杀之事,担心这种事还不如担心商帝会不会中途变卦对付瞿如来得实际,毕竟瞿如才是眼下真正给商夷造成麻烦的人。
瞿如攻打商夷,大隋是报了仇雪了恨了,可是对商夷来讲却是另一种侮辱,心高气傲,久居第一的商夷们习惯了用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视着他国之人,如今却被打得半死不活,他们没道理不愤怒。
商帝眼下要做的事情,是平抚商夷的这种激烈情绪和冲突,而在处理国事的时候,有一个方法是万金油,任何时候拿出来都很好用,这方法便是矛盾转移。
与其让商夷人一直关注着国内的这些事儿,不如把他们的视线转移去南燕的战事,大肆鼓吹南燕前方战线上的功绩与惨烈,也给韬轲树起了商夷第一强将的凛凛威风。
石凤岐偶尔会旁观商帝做这些事的手法,带着欣赏的神色,他为帝多年,处理起这些棘手的问题时,格外的熟练,未有半点的生涩之感。
而在瞿如未完成那等逆天之举前,石凤岐不会离开商夷。
商帝要弄一个商夷第一强将出来,隋帝也要造一个不世英雄功垂不朽!
与此同时,南燕的消亡速度,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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