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游看了看刑讯室,这一排排的刑具望过去,几乎是望不到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苏游一边看一边想,这还不如杀了他们来得痛快呢,果然这年头,细作被抓,不如当场自杀。
他听不下去那些刺耳的哀嚎声,掩了掩耳朵叹声气出了刑讯室。
按着日常来说,得先审上个三五日,各式折磨先走上一轮,他们能不能吐出东西来反倒在其次,让他们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才是重点。
反正,石凤岐要的也未必是他们吐出来的消息。
苏于婳将这里的日常写给了石凤岐,石凤岐坐在窗下听着外面的黄雀叽叽喳喳地叫,青树绿叶洒下一片好树荫,这是一个难得的敌军没有发起攻击的日子,所以连空气中都浮动着安静的气息,格外的珍贵。
鱼非池正摘了一把野花,准备拿回房中插在花瓶里,给房间添点生气,路过窗子的时候正好看到石凤岐在出神,鱼非池便停下来问他:“在想什么?”
“想你。”石凤岐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说人话。”鱼非池一边理着手中的野花一边淡定说道。
石凤岐取了她手里抓着一束小黄花,放在鼻下闻了闻,笑声道:“苏师姐抓了些人,这会儿正关着审讯呢。”tqr1
“嗯,你想问哪国的?”鱼非池依旧低头理着花,头也不抬地问石凤岐。
“哪国都不想问,我可不稀罕他们的小秘密,也不想知道他们的先帝睡了哪个宫女儿,没给人名份这种无趣的小故事。”石凤岐手中转着小黄花,靠在窗柩上看着远方的绿树成荫,“这事儿闹得挺大的,我没准备瞒着,反而是往大了闹,这会儿估计商夷,南燕,后蜀都得到风声了。”
鱼非池这才抬头睨了他一眼:“这不正是你盼望的吗?”
“你果然是从我心里长出来的,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石凤岐笑声道。
鱼非池还是不理他的油腔滑调,问道:“你把整个大隋的细作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是破坏了整个游戏规则,不止于细作之事上无声的默认与许可,还有大格局上的变动。眼下各国之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任何一个小动作都有可能让人神经紧张,也许,你就玩脱了。”
石凤岐却是一笑,双手伸出去,搂着鱼非池翻墙而入,抱着她睡在胸口,优哉游哉地说:“越乱越好,他们越紧张越好,玩脱就玩脱呗,我倒是要看看,我连老街都敢动,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鱼非池还想说什么,石凤岐将她手里握着的小花放到窗台上,侧身抱着她,两个人挤在长椅上,他说:“难得午后可以偷点闲暇时间,别想这些事了,反正,玩脱了也是我想要的。”
鱼非池见他胸有成竹便知他已经将后手都安排妥当,那自己也就不必跟着操心,目前而言最难解决的是南燕与后蜀的联盟,如果能毁掉他们的联盟,那么,的确就是玩脱就玩脱,了不起大家一起玩脱的架势。
“我记得以前在太子府,我很喜欢下午的时候抱着你在窗下小憩,也是有这样一张长椅,非池,希望我们能用最文明,最体面的方式来玩这场游戏。”石凤岐低声说着话,呼吸均匀绵长。
“真正成熟的游戏,玩法都是文明,绅士,体面的,野兽的作派,总是末路,多数用在游戏最初始的混沌时期。如果游戏的玩法尚未形成,规则仍未定下,那么就需要我们自己对自己定下规则,照着自己的规则,去博弈这场游戏。”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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