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石师弟你真的在白衹,别怨师兄狠心,师兄不可能给你帮着白衹缓过来的机会。
如果你不在,那便更好了,师兄不必与你正面厮杀,我们还能保存着最后一丝体面,下次再见面,不至于太过尴尬。
三日后,大军突袭了月郡。
瞿如与韬轲已经交手无数回,没见过韬轲大军如此疯狂的阵势,像是势不可挡一般,要在此次里一举夺下月郡,攻破他的防守。
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都紧张待命,连呼吸声都小心克制,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这场战事里,谁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能活下来,可是长久的战事已经容不得士兵们多想这个问题,多想想怎么赢,怎么活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月郡失守,便会如当初石磊失守武安郡一般,后面便再也拦不住韬轲,韬轲擅长的就是攻城掠地,如同折线头一般,解开了线头后面的攻防战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石凤岐站在瞿如身边,这两天瞿如对外说这是他请过来的军师,军中的人对瞿如很信任,所以对石凤岐并没有多过的怀疑。
他脸上带了个凶神恶煞的面具,只看得到一双眼睛,他的目光望着渐渐逼进的韬轲大军,站在城墙高处,回头看了看月郡,他记得,以前他与鱼非池来过这里一次,在这里,他知道了鱼非池的身世,知道了她的家人死在大隋的铁蹄之下,知道了自己是谋杀了她一家人的凶手。
她是个明理克制的人,分得清私仇与国恨,她放下过,咽下过那样的苦果,与自己在一起。
如今这里已是一片荒芜之地,只有大隋的士兵在这里驻扎死守着,马上要面临的是商夷的大军攻打,石凤岐便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他想,要保住这里,说来矫情也罢,无谓之举也好,他觉得,他不想再让月郡再被人蹂躏一次。
或许,他只是想保护一切与鱼非池有关的东西,再小,再细微,再边缘的关系,他都想保护着,珍视着。
说他赎罪也好,说他浪费生命也罢,旁人怎么说,他决定都不要去听了。
“瞿如,早先叫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面具之后的石凤岐低沉的声音问道。
“准备好了,不过石师弟,你这是要做什么?”瞿如看了看后面牛车上厚布盖着的东西,疑惑地看着石凤岐。
石凤岐望了望天的太阳,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太阳很明艳,在这隆冬之际,居然还带着暖意。
他的双眼带着深深的沉郁之色,再也没有了以前神采飞扬的样子,那双丹凤眼中,蕴着无穷无尽的苦楚之色,便是冬日里有一场暖阳,也照不开他浓烈的暗沉。
商葚经常会想,如果不是因为小师妹还活着,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大隋之君,还有一些责任未尽,石师弟怕是已经寻了短见了,他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啊。
石凤岐望着远处的即将攻来的大军,轻声说:“这毕竟是我的国家,我当然该守护。”
瞿如与商葚对视一眼,皱了下眉,知道这话不是石凤岐的真心话。
远方一声战鼓响,号角吹,响起了攻城战的冲锋声。
战马昂首嘶鸣,将士怒吼震天,冬日的泥土坚硬,响彻着他们千军万马重重踏过的声音,就像是要把这块大隋的土地踏碎踩裂一般。
石凤岐站在城楼高处,长衣微动,目光漠然:“韬轲师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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