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寒的大军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一举攻进了商夷国境之内,不说连下商夷几城,但至少给大隋扳回了一点颜面,所谓还以颜色,也就是说他此举。
如此一来,韬轲果然就看懂了鱼非池与石凤岐的计划,知道再拿下云梁郡也失去了其战略意义,于是收拢了步调,不再对大隋内部扩张。
他用了极短的时间就稳住了他已得的十城,大军矛头调转,欲夺西魏与白衹。
所有的压力不再是大隋内部,而是压在了瞿如身上。
瞿如还率军驻守着白衹旧地,也还观望着西魏旧地,这是已经打上了大隋烙印的地方,不管以前这里的王候是谁,现在,是实打实的大隋疆土。
是大隋的疆土,就要为大隋守住,瞿如身为大隋将军,他自当全力抵抗,哪怕尸横遍野,也在所不惜。
这样的消息鱼非池甚至不用听情报,也能预料得到,当鱼非池他们把韬轲的目光从云梁郡上转移开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韬轲会立刻转向西魏与白衹,韬轲将不会浪费任何时间任何精力,去做无谓的事情,他会在将要到来的冬季里,彻底拿下西魏与白衹两块旧地,稳固后方。
这样一来,大隋的外患暂时得到了轻微的缓解,可以着手处理内忧。
但是上央似乎是有意不再让鱼非池他们插手这件事,只让他们三个年轻人认真地关注笑寒与瞿如的两大战场,帮着他们攻打商夷或者抵抗韬轲,上央说,这才是现在大隋的首要之急,其他的内务之事,交给他与朝中众臣去处理便很好。
上央的处理手段令人不解,他用了最强硬的姿态,进行了暴戾地镇压。
许多人没死在战场上,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上央对那些联合了苦难大众奋起反抗的贵族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软,但凡被他抓到问题的人,尽数残忍地杀害。
他一双手里流淌着的鲜血,已经快要把整个大隋染红,大隋的天空都快要变成血色,而他眉目依旧,淡泊从容。
史称:血隋十月。
上央与隋帝一君一臣,齐齐化作魔头,像是书中那些已经妖魔化了的人物一般,任何敢对上央提出不满与责问,任何敢对大隋变法有动摇和质疑的人,都被血洗当场,不留半分情面。
其间有真正爱隋之士,他们看到了这场惊天灾难会带来的可怖后果,他们一心一意为了大隋,是想让大隋好,求着陛下把上央处治了吧,把这大隋的变法再议吧,为了大隋的千秋万代,不可一错再错。
可是病昏了头的隋帝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里,爆发着最为强盛的帝王霸气,将这些折子铁血压下,将所有这些哭诉忠心的人尽数打入天牢,敢来一个,他就敢关一个,他将王权的至高无上发挥到了极致,变得残暴不仁,宠信佞臣,成为真正的暴君。
至于那些在这场内乱里混水摸鱼的人,自然有着更糟糕的结局,砍头的刽子手近来要多祭几碗酒,掉落在他们大刀之下的人头实在是在太多,他们便是有再硬的八字和命格,也要惊颤一番。
大隋的这个十月,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一场又一场的秋雨也洗不掉。
越是镇压,越是反抗,越是反抗,越是镇压,大隋的内部陷入了极为混乱的局面,起义的农民大军数不胜数,虽没有哪方真的成了一方气候,但是层出不穷的闹事,也足以让人烦心。
上央则是见一处起,就灭一处,连与他们商量一番以作招安之用的想法都没有。
以最刚强的姿态与他们硬碰硬,碰出了血光四溅。
鱼非池听着上央这些事,看着外面淅沥的秋雨,天已经越来越寒了,过不了多久大隋就会彻底入冬,到那时候,大隋将是满地白雪,也许,要到那时候,这一切才会结束,而那些白雪,就像是在给死去的人披麻戴孝一般。
“小师姐。”迟归给她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陪她看着外面的秋雨。
“阿迟啊。”鱼非池紧了紧披风领子,握在掌心:“冬天要到了呢。”
“冬天到了,春天就近了。”迟归笑声道,“小师姐你是在想上央先生的事吗?”
“连你都知道了,那天下只怕是无人不知了。”鱼非池笑道,迟归闭耳不闻窗外事,若是连他都查觉到这场风波,必然是上央的恶名已经传遍了天下。
“上央先生都不在乎的事,小师姐何必要替他担忧?天下人骂归骂,但是又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我听说隋帝陛下特意派人了入了上央的府上,保护他的周全,若是有人敢他不利,皆难逃截杀,小师姐不是一直说,只要活着就很好吗?上央先生还活着,我觉得就很好。”迟归柔声开解着鱼非池。
“如果他根本不在乎生死呢?”鱼非池说道,“如果,他根本没想过要活呢?”
“我觉得,那便是求仁得仁。上央先生只想让大隋称霸天下,如果他的死能换来大隋的胜利,他应该会死而无憾吧?小师姐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迟归好奇地望着鱼非池的侧脸,她面部的线条不再像以前那样柔和圆润,隐隐着凸显出有些硬气的轮廓,相由心生,在这样长久的折磨之下,他的小师姐,已经快要成长为一个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
鱼非池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又笑道:“阿迟,你真的长大了,想事情比以前通透了很多。”
“得益于小师姐不厌其烦地教导。”迟归笑着说,“对了,我前些天上街遇到豆豆了。”tq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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