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夷面临着困境,后蜀也好不到哪里去。
出人意料的,鱼非池并不是要削弱商夷,强大后蜀,让后蜀可以与商夷有一战的机会。
相反,她谁都没帮,她不止把商夷陷入可能会发生的危机之中,连后蜀她也没有放过。
这样看来,她也算得上是个狠心的人。
石凤岐送往叶藏手中的信,写的东西并不那么美好,所以让叶藏的脸色很难看,他做不出决定来去做那样的事,好在有朝妍。
朝妍坚信,她的小师妹和石师弟绝不会害他们。
于是朝妍按着信上所说的,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原本在后蜀,其他商人的生意关得七七八八,但是叶家的各式铺子还在硬撑着,后蜀的人总要吃饭喝水穿衣,总需要有人提供这些东西让他们能够度日。
而这些东西,单单只靠着后蜀的朝庭,只靠着卿白衣,显然是不可能的。
卿白衣每天忙于应对节节败退的战事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他更多的时候,愿意把这些事交给叶藏这个天下第一大商去解决,他有足够多的钱,他还有足够多的粮食,可以解决眼下百姓的温饱问题。
勉强支撑着后蜀国内不至于全面崩溃的,是叶藏的富可敌国的财富。
而石凤岐要求叶藏做的,是把他的铺子全部关张,不再为卿白衣提供这种支撑。
这便意味着,后蜀将会面对物价飞涨,供不应求,甚至百姓饿死的艰难困境,不消等到商夷攻进后蜀,后蜀自己就要彻底玩完了。
叶藏不愿意做这样的事,这样会害死很多人,他慢慢学会肩负的责任让他的良知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哪怕他知道,石凤岐他们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救他们。
做得出这样决定的人,只会朝妍,她向来舍得,也向来不怕死。
娇小玲珑又聪慧机智的朝妍姑娘,除了会被卿白衣吓得哭以外,还有普通人难以相比的胆魄。
在鱼非池他们一心一意要把商夷坑一把的时候,朝妍也在心惊肉跳地要把后蜀同样拖入泥泞里。
当卿白衣回过神来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他立刻召了叶藏与朝妍进宫询问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叶藏满肚子的苦水没法儿说,咋个说,说他家媳妇儿胆子包天地把后蜀卖了?
于是两人纷纷沉默。
“我问你们话,为什么不回答?叶家的生意为何在短时间内全部掐断了,如今四处饿民,连口下锅的米都难以买到,叶藏,这到底怎么回事?”卿白衣神色很疲惫,这些日子他过得相当不顺。
叶藏看了看朝妍,硬着头皮解释:“我的生意实在是难以再维持住,眼下已没有余粮可供出售,大隋那方的粮食也因战事运不过来,银钱贬值仅靠叶家的钱庄也不可能压得下来,所以……此举也是不得已,请陛下谅解。”
卿白衣翻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头也不抬地问:“可是先前你不是这样就应诺我的,你当知道如果叶家生意倒下,朝庭就必须开仓放粮,总不能眼看着百姓饿死,如果朝庭将粮食用在这些事上面,前线战事便会受到影响,军中可供的粮饷必会减少,如今的军中可再也经不起军心不稳这样的变故了,叶藏,你总该为瞿如考虑吧?”
叶藏心中微寒,他当然知道这样做,受威胁最大的人就是前线军中,这个时候,就连叶藏也不敢再把所有的存粮倒出来送去给瞿如,不然就会把卿白衣抓住小辫子,质问为何要骗他说叶家拿不出粮食来卖给百姓了。
本来这个粮食,是叶藏的,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想卖就卖,想送就送,实在是不用听外人调遣。
可是眼下情况不同,后蜀已是生死存亡之际,卿白衣也必然不会理会这些事情做来合不合逻辑,只要能撑过这一难关,如今的卿白衣做得出任何事来。
叶藏低头不说话,他不能说什么。
“君上,臣觉得,或许叶老板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一定。”站在卿白衣旁边的是个看上去很是病弱的男子,他脸色苍白透着病态,不时以手掩唇咳嗽一番,着一身官服,神色安然,与这御书房内暗涌的火气不相搭。
“书谷你可是有其他看法?”卿白衣让太监给这位叫书谷的臣子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回君上话,臣只是觉得,此事突然,或许有其他的原因也不一定,是吗,叶老板?”与他病态苍白的面孔不相符的,是他有一双睿智通透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叶藏身上,叶藏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让他看了个遍。
叶藏轻皱着眉,沉了沉气,对着书谷道:“并无其他原因,只是叶家在后蜀的生意已然亏空,外地的存银存粮又无法及时送到,导致供不应求,所以叶家才把铺子都关了,以免亏得连铺面都保不住。”
“都说叶老板财可通天,妙手生花,平白都能变出银子来,难道就没有好的解决之法?”书谷的话里有陷阱。
叶藏也是个聪明人,不往他陷阱里跳,只是说:“书大人高抬在下,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并无此能耐。反倒是书大人在朝中任职得君上重用,是否应该为此事多多费心,若是想能想解决之法,用得着我叶某的地方,叶某定是义不容辞。”
他不软不硬一句话把书谷顶了回去,倒也没让书谷在他这里落得便宜。
卿白衣听他们两个吵得让人心烦,手掌拍了拍桌子:“你们两个先回去吧,等我忙完手头之事,会再找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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