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曲拂,实在悲惨。
她与余岸相勾结之事,鱼非池是早就猜到了的,但是鱼非池对这位一门心思想嫁个如意郎君的女子并无几分旧怨,又碍着一些其他的原因,所以鱼非池并没有准备要把她揭露出来。
更不要提,老将军挽平生他三番五次地提起,事情到余岸就好,不要再多了,再多了就无法收场。
而南九的事是触到了鱼非池的逆麟,曲拂与苏于婳都自以为聪明,以为鱼非池只会对余岸下手,不会想到她已猜到事情的真相,这才导致了鱼非池的全体扑杀,一个也不放过。
自大的曲拂还在沾沾自喜,以为在苏于婳的帮助下可以瞒天过海,借鱼非池的手除掉余岸。
哪曾想到,把自己赔了进去。
所以她此时瘫坐在椅子上,挂着满面的泪痕,看着苏于婳:“你一直只是在戏弄我。”
“不算戏弄吧,毕竟你也乐在其中,不是吗?”苏于婳走过去,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在指间轻拈着把玩。
“你滚开!”曲拂狠狠地推了一把苏于婳,歇斯底里地狂喊:“你根本不喜欢我,你根本没想过要帮我!”
“公主殿下,若非是因为我能帮你,你会多看我一眼吗?”苏于婳笑道,“大家彼此利用而已,我利用你的感情,你利用我的智慧,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苏于婳!”曲拂站起来,步子摇摇晃晃地走向苏于婳,“你从来都不相信我能夺得储君之位,你从来都看不起我!”
“是啊,怎么,让你感觉你高高在上的公主尊严被践踏了?”苏于婳笑得轻淡,“无为七子连帝王都可践踏,你一个公主,算得了什么呢?”
“你!”
“你有没有看到今日来的那两人,他们都懒得拿正眼瞧你,你知道为什么吗?”苏于婳丝毫不顾及此时曲拂崩溃的样子,依旧淡声道,“因为你在他们眼中,连只蚂蚱都不算,他们真要对你动手,你以为你还能多活这几个月?”
“公主啊公主,我可怜的公主,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连都没有,还妄想成为一国之君?不是我贬低你,你连音弥生的对手都不是。你跟余岸弄的这些事,大家不过是陪你们玩罢了。”
苏于婳手指拔开曲拂面上纷乱的发,说话的声音温柔缓慢,像极了在她耳边说情话那般的样子:“所以我可怜的公主殿下,你想不想活命呢?他们可不会放过你的。”
曲拂的身子瑟瑟发抖,大概是又气又恨又悲痛,她在宫中等了这么多年,以为等到的是她心爱之人,可为何会是这样?是这样一个天大的笑话,天大的谎言。
“你其实不喜欢女子,是吗?”曲拂最后悲伤地问道。
苏于婳收回手,一声笑:“可以利用就好,是男是女重要吗?”
“你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
“这是对我最高褒奖。”她说着,轻轻咬住曲拂透明圆润的耳垂。
如苏于婳所说,鱼非池与石凤岐真的一点也不将曲拂放在眼中,她闹天闹地闹得再凶,也只是个小角色,当然了,她自己不这么觉得,她以为她是最后的操盘手。
然后发现她自己不过是被人看笑话的一个小丑时,那种绝望与崩溃,还有羞耻,足以令她发狂,所以她歇斯底里,所以她泪垂满面。
那么,余岸背后的是曲拂,曲拂背后的人是谁呢?
是我们伟大而深沉的燕帝陛下。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鱼非池有些闷闷地说:“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必去见他。”
“要见的,有个事儿,我得跟燕帝求个旨。”石凤岐笑声道。
“什么事?”
“你我终身大事啊,要是这些事情了了,他还是要把你强留在南燕给音弥生做妃子,那我可就是给他人做嫁衣了。”石凤岐张嘴就胡来。
鱼非池拧他胳膊:“说人话。”
“真有事儿,等下你就知道了。”石凤岐好脾气地笑着,小娘子下手不重,拧得他并不疼,他把这算作是鱼非池在心疼他。
御书房里燕帝与挽平生老将军俱在,燕帝陛下大概是早就料到了石凤岐与鱼非池要来,所以见到他们两个时并无半分惊讶之色,只是随手一抬:“先坐,寡人看完这封奏折就过来。”
两人也当真不客气,就自顾自地坐下,跟老将军说起了闲话,聊起了挽澜最近有没有长高之类的。
燕帝批折子时很谨慎,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决定都可能决定南燕的命运,百姓的命运,所以他从来不掉以轻心,从这方面来说,他的确是一个极为合格优秀的君主。
他看完那封折子用了些时间,鱼非池的茶喝了有一盅。
“你们想与寡人说什么?”看完那道折子,燕帝走出龙案,也坐在桌上。
鱼非池看着石凤岐,石凤岐笑眯眯地看着燕帝:“陛下,六年前蚩家的案子,辛苦您重审一遭。”
“你说什么?”燕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六年前,不对,现在算,应该是七年前了,蚩伏家的案子辛苦您重新审一次。”石凤岐好耐性地再说一遍。
“石凤岐,你不要以为寡人是曲拂,由你牵着鼻子走!”燕帝面有怒色,像是蚩伏这个名字触到了他的痛处。
鱼非池不知道石凤岐所说的这个人是谁,但石凤岐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惜惹恼燕帝也要说的事儿,那必然事关重大,所以她沉下心来听石凤岐说话。
而旁边的老将军暗道一声现在的后生真是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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