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城中风声愈演愈烈,叶藏在南燕开疆拓土的生意也受到了极大的阻碍,音弥生这位世子的名声又开始受到质疑,但这些都只是小事,虽然人们总是反复无常,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推崇那个,但是不会在短短数月内,几次翻脸。
那毕竟是打自己的脸,总会疼。
真正的危机来自于朝堂,且不管他们中几人真心几人假意,为了南燕太平这一极高的道德标准一立,什么事儿都可以无限放大。
燕帝再如何偏爱音弥生,也不能将朝臣的意思全给逆了,他是明君,明君兼听。
在这种时候,鱼非池主动去找了音弥生。
本来要去找音弥生的人是石凤岐,但鱼非池觉得,在坑音弥生这件事上,她也有着极大的“功劳”,不好总让石凤岐背负此事。
所以那扇对任何人都紧闭的世子府大门,对鱼非池打开了。
音弥生亲自来门口迎她,这是鱼非池第一次来音弥生的府邸,一如她想象中的清幽宁静,像个避世之所一般。
凉亭中的画作早就收起了,音弥生不会让鱼非池看到那些笔墨之下饱蘸情意的画儿,他不用向鱼非池来展示他的爱意。
于是凉亭四周垂着的都是竹帘,淡淡的竹香很容易让人想起无为学院里的那片竹林。
两人相对而坐,纷纷沉默,竟觉得无言可说。
抬头一对望时,齐齐笑出声,那种彼此了然于胸,万千言语不好说,但彼此都懂的发笑。
“是不是需要我出面了?”音弥生他笑道。
“对啊,这一局,要收了。”鱼非池说。
“好,何时?”
“你如果不想这么做,还来得及阻止我们。”
“你多虑了。”音弥生摇摇头轻笑道,“南燕事了之后,你准备去哪里?”
“回老家。”
“不能……留在南燕吗?我可以在长宁城里帮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过得很自在,有我在,不会有人来烦扰到你。”音弥生低声道。
“你我都知那是不可能的,我谢谢你的一片好意,但世子殿下,我不想欠你什么人情。”鱼非池笑容微苦,这都是作了些什么孽。
好好的一个玉人,让她害成这番失魂落魄的样子,世间情爱真的如此令人痴狂吗?
音弥生低垂着头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他自是晓得他留不住鱼非池的,但不问一问,总觉得不甘心,可是什么时候起,他竟也有了不甘心的情绪?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与石凤岐一样,野心极大,目光极远,所图极多,你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音弥生他抬眼,定定地看着鱼非池,这双眼睛是如此的明亮与温润,宛如一对墨玉养在他眼中。
在这双干净的眼睛下,鱼非池竟觉得自己是个很不利落的人。
她轻轻叹一声,对音弥生说道:“你只是你,你不是任何人,你更无法成为石凤岐。最重要的是,你不必为了任何原因要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就算你变成了另一个人,我对你也不会有所发改变。”
“况且,”鱼非池停了一下,又说,“我从来不觉得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与感动的事。任何改变,都应该是为了让自己更优秀,为了自己而去做出这份改变。”
“你如此理性,很是伤人。”音弥生浅笑,站起身来,走到亭子旁边望着一池将要凋零的荷花:“我知道你的来意了,也会去做。鱼姑娘,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必有所负累,如你所说,我做出这些妥协与让步,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不是讨好你。”
“多谢世子殿下。”鱼非池点头,又看向音弥生的背影。
这位世子,好生可怜。
送走鱼非池,音弥生并未关上府邸大门,而是站在那处看着鱼非池走远的身影,看到府前不远处的酒馆里石凤岐正慵懒地坐着执着一个酒杯,他稳稳地坐在那处等着鱼非池,就好像他知道鱼非池永远不会逃到别人身边一样。
他是如此的自信,如此的狂妄,而音弥生却拿他毫无办法。
音弥生看了许久,一直看到二人都离开,才让下人备了轿子,他要进宫。
他甫进宫未多久,长宁城中风起云涌。tqr1
谁言玉人世子未有雷霆之势?
余岸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精心构织多年的稳定权力体系是如何在一瞬之间尽数崩溃的,也想不明白他行善六年积威望无数,何以能在眨眼之间毁于一旦。
他更想不明白,为何他府上会有布防图,想不明白他的奴隶怎么会出卖他,他手下养的那些假奴隶又是如何一日之间竟数反水,想不明白他最为倚仗的贵人怎么在他前去探信求救之时,将他拒之时门外。
他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在长宁城中呼风唤雨的余岸。
破开余岸此阴损招数的方法并不是有多高明,只是用的时机刚好,合情合理,让人看着顺理成章。
余大善人多年来一直致力拯救奴隶的伟大副业,百姓对此赞不绝口,虽然从来没什么人真正见到过他救出来的人,但是别人都这样说,大家也就信了。
忽有一日,他们得知,原来这么多年来余大善人都一直只是在通敌卖国罢了,借着那做善事的幌子大肆敛财,银钱全都流向其他的国家的某个说不得的人物口袋。
而那奴隶之事更是谬论,他不过是欺骗着百姓,从百姓与富绅的口袋中掏出大把的银子为自己行苟且之事。
多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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