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石凤岐脸上沾着的血,也看不见此时的石凤岐眼中的凌厉如刀锋,他平日里向来会隐藏,隐藏他原本的模样,此时在他胸口的鱼非池不知是何原故有着重伤,石凤岐什么都不想藏了。
他舞动长棍的动作强劲霸道,悍然果敢,横扫四方。
若是有军中的人在这里,他们会想起,在很多年前的大隋国,也有这样一位擅使长枪的年轻男子,后来那男子战死在了沙场。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连石凤岐都有些力竭的时候,他拼尽全力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白色长袍上沾满了污血,一团一团脏污难看,而他长发也有几缕散乱,抱着鱼非池纵身飞出了这几乎取了他们性命的巷子。
这一跃,他的后背空门大开。
久候多时一直等着时机的弓箭手准备地瞄准了他,利箭划破长空,牢牢钉进了石凤岐的后背里,大概是这箭的力度实在太大,大到让石凤岐的身子都被带着颤动了一下,连鱼非池都能感受得到。
“你怎么了?”鱼非池在她怀里抬起头,望着石凤岐。
石凤岐咽下已到喉间腥甜的血,笑声道:“没事,几个小毛贼伤不到我。”
他说着将鱼非池用力一推,一阵柔和的力道将她送去很远,而他转身拦下要跟上去追杀鱼非池的人,只转头对鱼非池喊道:“快跑!”
这一转头,他的膝弯被人划了一道伤口,石凤岐整个身子都偏倒了一下,可他未有退让,那根已经被兵器削得极短的木棍很不好用,他很艰难才拦住众人。
他的眼神晶亮清澈,望着鱼非池对她喊:“走啊!”
“快走!”
“我没事的,你快走吧。”
他的眼睛好似从未如此湛亮地,似点着一把星辰之火,朵朵绽落在鱼非池胸口。
毫无征兆,鱼非池的胸口像是被猛地一撞一下,撞开了道道裂缝,从里面开出了比死亡之花更为倔强的花种,这巨大的撞击险些令她心防崩溃,难以成形。
眼前的石凤岐撑得艰难,如果他非要逃走,也应该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那些时间足以再令他受一些更重的伤,要用多长的时间治愈没有人知道。
鱼非池的脚尖已往远处伸去,点了半步,闭着眼睛骂了一句:“该死的石凤岐!”
而后转身,冲石凤岐扑了过去。
这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换作平日里冷静到无情冷血令人发指的鱼非池,她绝不会做出这等冲动之事。
“你疯了吗!”石凤岐大骂一声,但他心底却有温暖的洪流汹涌而过。
“南九!!!”
鱼非池扑倒在石凤岐身上,一声厉喝,伴随而来的是一刀深及骨。
南九破空而来,在他身后还有迟归,有艾幼微,有两位院长,有她最值得依赖的人。
他们得救了。
石凤岐抱着背后挨了一刀的鱼非池,触手可及的是一把血,她身子削瘦,所以压着不重,但石凤岐却觉得,好像压在他胸口的是千斤巨石,让他无法透气。
“鱼非池。”
“非池。”
“鱼非池!”
“你回答我,好不好?”
“你快吵死了。”上面传来鱼非池的低骂声,虚弱,但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石凤岐咧嘴一笑:“对,我也觉得我好吵。”说罢他一口血吐出来,笑着晕了过去。
出人意料,这两人中看着明明是石凤岐受伤更多,但却是鱼非池重伤难治。
石凤岐受伤不少,但都很快就处理好,有在着无为学院的大夫在,他第二天早上就醒了过来,而鱼非池则陷入很深的昏迷,却不是因为她背后挨的那一刀。
她在推着板车冲进巷子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这伤不是别人给的,而是她自己给自己肚子上来了一下,所以她贴着石凤岐的时候,脸色才那么白,说话才那么狠,要让他多撑一会儿。
因为她与南九互相种蛊,只要她有性命危险,南九就能知道,只要石凤岐再多撑一会儿,南九就能赶过来。tqr1
她自明玉楼在一路过来的路上,撕了白袍成条挂在街头树上,留下了许多记号,保证南九他们从明玉楼出来以后,找得到自己。
如此一来,南九他们才及时赶到。
鱼非池从来不做冲动的事,就算是看似冲动,她也是想好了后路,思虑周全向来是她行事的准则。
但在这次的事件中,她或许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自己会重新跑回去扑在石凤岐身上。
学院里的司业觉得此行下山流年不利,商夷国的刺杀刚刚过去,转眼在大隋国又遇上了,这对无为学院来说,是一种极具侮辱性的挑衅,所以司业们的面色极其不好看,弟子们甚至怀疑,司业们下一刻就要出手把这大隋国的天捅出个洞来。
毕竟上一次受伤的是迟归他们就已经很难容忍了,这一回动到的人直接是他们的心头肉掌中宝,鱼非池。
大家默不作声,等着大夫给鱼非池诊脉开药,大夫脸上的神色有点严肃,大家的心弦绷得极紧。
其中脸色最难看的人是石凤岐,他醒来后便从床上跳起来,直奔鱼非池房间,站在门口很久不说话,大概是用力太过,所以崩开了身上好不容易包好的伤口,溢出血来,打湿了他的白袍,染着大朵血花。
“你们都出去。”少年的嗓音不知是在何时有了如此低沉的闷响,压抑迫人,连司业们都只相互对望,退了出去。
石凤岐坐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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