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首演绎人间生离死别的悲歌联唱结束,待到让死者的苦诉清、生者的愿表完,眼泪连着汗水,司竹近半小时的哭丧终于结束了。
周围人似乎都被她所感染,站在原地,略显悲伤。
乐队的人散了,司竹也捡起死者家属抛扔在地上的几个红包后退场了。
看来这个场面,不免还是有几分尴尬的,因为丧主的家人甚至不愿意把钱直接给人家,而是扔在地下,让人家去捡,这是一种自古流传下来的排挤与避讳。
好在,常年游历在其中的司竹对此毫不在乎,不管不顾,大大方方的从一堆纸钱中找到了属于她的那一份,捡起来风轻云淡的离开。
这时,她已经恢复那份独有的江湖子弟的模样,完全不受环境所感染。所以说真正好的演员,就是要你随时可以入戏,又随时可以跳出那个框架,就这点上来说,周成晔觉得不给她颁个奥斯卡影后都简直说不过去。
一个项目结束,下一个项目也随之到来。
红木棺材还在那放着呢,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司竹的泪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应该是要下葬了。
周成晔猜的没错,还没等村民们从伤感的情绪中走出来,刚刚那几个青壮年便又回到了场中央,一人一角,抬着棺材便要往西边走出。
那里是坟岗。
目送着他们逐步远行,这场农村的丧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周成晔又想起进村时遇到的怪事,向刚刚那位青年问道,“兄弟,我可以不可以问一下,这老人是怎么去世的?”
青年虽然土气,但却也是个性情中人。他完全被司竹的表演所影响,到现在还是泪流满面,没有完全走出来呢。
待到周成晔问他,这才反应过来哭丧已经结束了。他用沾满尘土的白汗衫的下摆擦了擦脸上泪水,哽咽道,
“兄弟,你,你是问这村长家的老头是咋死的?”
“嗯。”
抽泣几下,青年说道,“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告诉你,这……”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因为刚刚下场的司竹,已经换好了自己原本的红色长裙,一步一晃的找了过来。
“大哥,走了。”司竹拍着手里一沓厚实的红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撤了。
周成晔歪过头看了眼她,又瞅了瞅面前呆滞的青年,
这家伙似乎完全没想到他心中的女神居然是面前这土不拉几的年轻人的朋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兄弟,你……”青年指着周成晔和司竹,磕磕巴巴的,五官挤在了一起,“兄,兄弟,这,这居然是你婆娘?”
“……”
不会说话的话可以把嘴巴闭上。
周成晔满脸黑线,呵呵笑道,“别咒我,我还没活够呢。”
紧接着,他无视了目瞪口呆原地罚站的青年,瞪了一眼笑个不停的司竹,大步往来时的路走去。
“咯咯,大哥,怎么这么着急嘛。”司竹跟上来,眯着眼睛笑道。
“感情吃亏的不是你。”
“怎么,我这个婆娘让你吃亏了?”司竹玩笑道。
“呵……”
周成晔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因为二人的步伐很快,再加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累赘,所以没几分钟,便看到了前面小路上抬着棺材的四个壮汉。
他们是去下葬的,目的地是西北方向的荒岭,俗称乱葬岗。而周成晔和司竹恰好也是从那个方向开车来的,可谓是很不巧的同路了。
从迷信的角度来说,和死人同路,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好在,周成晔不信这种东西,依旧丝毫不做停留。可跟在身后的司竹却突然拉住他,道,“大哥,你慢点。”
“嗯?”
司竹指着那伙抬棺的人,谨慎道,“咱们可不能走死人前头,不吉利。”
“所以跟着死人屁股后头就吉利?”
“额……”司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周成晔这句话。
“放心吧,我见过的死人比你吃过的桥,走过的盐都多,没事的。”安抚了下她,周成晔便继续带起了路。
司竹讪讪的跟在他后面,总觉得他刚才那句话说的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可想了半天又想不明白,只得作罢,开始翻数起自己的红包。
哭丧人这个职业的来钱速度在现如今简直可怕,从周成晔母亲一出手就二十万的阔气程度看,司竹这么多年的家当至少百万起步。
“呸,一千……两千……五千……六千……六千六……嗯,一共六千六百六十六,还不错。”司竹很嘚瑟的显摆道。
周成晔白了她一眼,没和她计较。
他清楚,这点钱只是个彩头罢了,真正的“请人费”其实早就装进司竹腰包里,这六千六百六十六,只当是图个吉利。
这就好比一个演员在剧中扮演一个丧子丧母或者意外离世的场景时,散场后导演多多少少会给个红包,可能不大,但却是一种强效的定心剂。
“大哥,看你这么大老远的陪我跑一趟,你说我要不要给你点小费呀?”司竹调戏道。
周成晔这次都没看她,直接选择无视,留她自说自话。
“唉,这么多钱也没地方花,要不明天我去你那买点报纸?”
“诶!要不这样吧大哥,我把你的报亭买下来如何?以后我当老板,你给我打工?”
“唔……不错不错,到时候每个月我给你开工资,肯定比你现在赚得多。大哥你觉得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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