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不知你率兵进犯圜阴县,有何目的?”张辽打马上前十余步,放缓了声音请求道:“就此退去如何?”
他假装不与韩暹为敌,并且抱着十分恭敬的态度,以此来迷惑韩暹,用来彰显自己伏低做小的态度。
西河郡为人口小郡,白波军麾下的部众大多被裹挟而来,多为西河和太原的普通百姓,拖家带口携老扶幼的人很多,并且拥有大批的耕具及耕牛驽马。
人口的多寡意味着什么,张辽十分清楚,所以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不至于让那些普通民众丧生于铁骑冲杀之下,他将斩杀目标放在白波军主将身上,余下部众都在他的招降计划之内。
不到迫不得已,他不忍心将屠刀举向刚刚放下农具的农夫身上,这是他心中妇人之仁的体现。
屠杀黔首百姓,并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武勇和能耐,能够护佑一方太平,不让白波军继续危害乡野才是首选之道。
以杀止杀有时候也要适可而止,万万不能残酷无度。
韩暹戏虐大笑道:“想要你家爷爷退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爷爷一个条件?”
韩将军三个字让他不自觉飘飘然,浑身都激荡着舒爽劲,想当初一个小小的里长都敢对他颐指气使,靠着一身的勇力起义以来,他杀过最高的官员是亭长。
如今一郡太守在他的面前尽显卑躬屈膝之态,他的心中早就志得意满,人生能有此成就,还有什么不能满足。
“韩将军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照做。”张辽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豁得出去,为了取得最大的胜利,大有一副韩信承受胯下之辱的准备,韩暹的接连侮辱他都能隐忍下来。
“将装备铁骑的铠甲和战马,全部给韩爷爷留下,爷爷大度留你们一条性命。”
韩暹耍了耍手中的大刀,残酷一笑道:“否则,定要将你们杀得皮甲不留,血流成河。”
张辽心底好笑,韩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竟敢大放厥词,下意识辩驳道:“我有铁骑两千,韩将军能否匹敌都难说,焉有缴械活命的可能?”
“在我身后,还有两万好汉在胡才的率领下围困圜阴县,不知张郡守还有没有取胜的机会?”
韩暹将自己的底气所在泄露而出,不过胡才麾下的人马被他故意夸大了几倍,纯粹就是为了吓唬张辽而已。
“韩将军派出几人,或者自己出战也行,只要单打独斗能够胜过我手中的铁枪,我就满足韩将军的要求。”
张辽顺势引导,最后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不能直接挑衅韩暹,生怕韩暹不敢迎战想要靠着人多势众跟他冲杀。
韩暹虽然骄狂,但在有可能的生死战局面前,肯定会贪生怕死龟缩于后,像韩暹这样起于微末得志便张狂的粗野之人,并无任何的操守和人品,常年厮杀连人性几乎都已泯灭。
想要让韩暹遵从道义或者是仁义,那是痴人说梦。
这跟一个人的教养有关,从韩暹一句句自称爷爷来轻贱自己来看,不难得出这样的判断。
白波军仗势欺人才有现在的规模和威名,裹挟大批百姓以多欺少这是常态,想要让韩暹接受他的挑战殊为困难,不耗费一番精力和口舌,不可能实现自己的终极目标。
“爷爷就让你得逞一次,顺着你的意思来做未尝不可。”
韩暹没有出战的准备,他手中的权势富贵全靠麾下人马,过惯了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时候,安逸之后自然不会亲身涉险,命令麾下勇将向他效死的权力自然要大肆利用。
“张辽小儿,我来斩你脑袋。”牛二领受韩暹的将令,驱马而出直奔张辽杀去。
张辽紧握双钩铁枪,与牛二厮杀在一起。
四十余回合后,张辽将牛二一枪捅死,然后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将铁枪从牛二的体内抽出来,并且假装气喘吁吁,伸出左手用来擦额头上本就没有的汗水。
张辽大口喘气,然后虚弱的挑衅道:“韩将军,我侥幸胜了一局,不知张将军麾下是否还有勇士敢与我搏杀。”
韩暹怒容汹涌,心火直逼脑门,指着麾下一人吩咐道:“吴三木,给我将那个鸟郡守的脑袋斩下来当尿壶。”
“末将遵命。”吴三木手执一根长矛冲杀而出。
张辽同吴三木之间的厮杀越发艰难,好几次差点儿让长矛挑了自己,他都在咬牙坚持,最后将铁枪捅进吴三木的体内后,他假装脱力直接连铁枪都拿不住脱手而出。
吴三木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双钩铁枪就这样直挺挺插着。
张辽跳下马背,差点儿没有站住跌倒在地,他费了一番功夫这才将铁枪抽出,跃上马背时脚底下镫空直接趴在了马腹上,第二次靠着铁枪的支撑这才跃上马背。
“韩将军麾下的勇士,不敌我手中的铁枪皆以伏诛。”
张辽说到这里不得不喘息歇息,并且拍着胸口顺气,他故作无畏道:“相信韩将军不敢与我为敌,就再派麾下的勇士与我厮杀如何?我靠着最后一口余力,还能再战二十回合。”
韩暹早就跃跃欲试,牛二和吴三木已经将张辽的体力消耗殆尽,这一切他都看在眼中,这个时候他若是出战,必定能够在部下心目中树立自己的悍勇威名。
“若是韩将军不敢出战,或者麾下好汉也不敢再与我厮杀,我们改日再战如何?”
张辽间接的继续激将韩暹,将自己的疲态暴露无遗,他已经创造好了等着韩暹来攻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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