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汉俊眉毛急剧一跳,但脸色却依然平静:“这消息,京师都知道了。”
“但萧照磨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忽然下这一个诏书吗?”
萧汉俊摇头:“不知。”
李守錡笑了:“萧照磨太谦虚了,京师里的动静哪能瞒过你?虽然陛下不许军情司在京师活动,太子殿下也给你下了严令,令军情司撤出京师,以免陛下猜忌,但据老夫所知,你可并没有完全听从太子殿下的命令,在一些重要地方,你还是留有人手的。”
萧汉俊脸色骤然一变,随即又笑:“萧某早不在军情司了,现在只是一介平民。”
李守錡:“有些事心照不宣,萧照磨又何必否认呢。难道萧照磨真的不想知道其间的内情吗?”
萧汉俊脸色阴沉,默了半晌:“老伯公到底想要说什么?”
李守錡道:“陛下暂停死刑勾决,乃是因为定王梦到了大行皇后,向陛下哭求请旨而来的,这一点,萧照磨应该是听说了吧?”
萧汉俊不点头,不摇头。
李守錡继续道:“说句大不敬的说,定王根本就没有梦到大行皇后,假借大行皇后之名,暂停死刑勾决,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说着,望向萧汉俊:“萧照磨知道,定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萧汉俊眉毛一跳,他好像知道,李守錡所说的“人情”是什么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震惊,因为李守錡的所言所行,明显就是有一种定王“代理人”的意味,难道李守錡和定王有所连接?
“定王殿下住在皇宫内院,定王的事,伯公是怎么知道的?”萧汉俊冷冷问。
李守錡笑一笑:“消息从何而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消息是不是真的?”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信笺,放在桌子上,慢慢推给萧汉俊。
“这是什么?”萧汉俊问。
“照磨看了就知道了。”李守錡笑的深沉。
萧汉俊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拿起了信笺,打开了看。
只看了两眼,他脸色就骤然大变,一向冷静如山的他,这一次终于是蹦不住了,他猛的跳了起来,用一种惊骇的目光盯着李守錡:“你……”
“放心。”李守錡始终淡定:“这事天知地知,定王知,你知我知,除此,再没有人知道。”
萧汉俊拿着信笺,眉眼急跳,脸色阵青阵白,如果面对的是其他人,他首先想要的就是杀人灭口,决不能让纸上的秘密流出去,但面对李守錡这样的老狐狸,深知对方没有万全的准备,是绝对不会轻易上门的,更何况,背后还有定王……
“因为知道闻香教教主徐大娘乃是照磨的令慈,定王这才不惜冒着欺君之罪,保下了令慈……”李守錡道。
萧汉俊脸色阵青阵白,脑子里轰轰而响,瞬间闪过许多智谋和计划,但最后却都一一放弃,半晌后,他目光看向李守錡,笑道:“原来伯公是定王的代言人,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只是伯公怕是要失望了,因为这完全是无稽之谈,萧某山西祁县人事,家父家母,早已经过世多年,说我是闻香教的少教主,哈哈,简直让人笑出声来,最拙劣的污蔑,也不过如此。伯公大可以去举报,等朝廷来将我斩首就是了!”
说着,将手中的信笺,不屑的扔在桌上。
对萧汉俊的动作,李守錡一点都不意外,他盯着萧汉俊,平静无比的说道:“照磨承认也好,否认也罢,老夫一点都不在意,更不会去告发。老夫只是希望萧照磨你能明白,定王对你的一片爱护之心……”
说到定王两字,着重加强了语气。
萧汉俊脸色又微微一变:“伯公什么意思?”
“萧照磨刚才说了,老夫是定王的代言人,不错,萧照磨猜对了,老夫今晚,就是奉定王之命而来的。”李守錡道。
萧汉俊的眼神,倏地变的严厉:“定王想作乱?”
“哈哈,”
李守錡仰天轻笑:“萧照磨说哪里去了。定王乃是皇子,岂会作乱?”
说着,收住笑容:“老夫知道,你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为他做了无数的事情,但太子殿下对你的建议,却并没有完全听从,甚至十分反对,你一腔热血,无处挥洒。还有,太子殿下对你真的完全信任吗?此次出征,为什么要留下李若链?不就是因为,他对你已经有所疑心了吗?如果老夫猜的不错,李若链此时正在对面的酒馆里,盯着你呢。”
……
燕春楼对面的酒馆。
二楼之上,一个戴着大斗笠的客人,正坐在窗户边,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
紧紧盯着对面。
……
萧汉俊脸色阴的不说话,但眼神里的惊心却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放心,老夫不会要挟你,定王更不会,对萧照磨也没有什么所求,只所以出手相助。只不过是想要接一个善缘,和照磨你,交一个朋友。”
李守錡重新戴上了帽子:“如果萧照磨不信,尽可以将这事。告诉太子殿下。”
……
噔噔蹬蹬。
脚步声急促,萧汉俊撑着油布伞,下了楼,楼下黑暗中的几个护卫都是惊讶,掌柜的今夜怎么下来的这么快。
萧汉俊出了燕春楼,上了马车,掀起车帘,扫了对面的酒馆一眼,然后问:“今夜盯着襄城伯府的人是谁?”
“是徐三他们四人。”
“全部调出京师,派往蒙古!”萧汉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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