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菲菲盯着月亮的小脸上,五官逐渐柔和,多了一丝人类气息;不经意间扫过潘月明那愁苦的脸蛋,有些好奇地问道:“此处风景如此秀丽,师兄为何心情郁郁?可是雪琪打扰到你了?”
潘月明摇摇头:“师妹勿要多想,是我自己凡根未尽,心台布尘,故而生忧生烦,与你并无半点干系。”
“凡根未尽?”刘菲菲咀嚼着这四个字,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师兄,凡根未尽是什么样的感觉?”
潘月明脸色略略胀红,正要发怒,刚一侧头,却发现刘菲菲脸上满是探讨学问的认真。
当下平复了下气息:“师妹,莫非你自门中长大,未曾经历过尘世?”
刘菲菲略显落寞地摇摇头:
“并非如此,我亦生于凡世,自打我从记事起,便与外婆在山中独自生活,”
“只是不知为何,外婆甚少与我说话,每每是二人独自静坐一整天;”
“八岁时,便被我师父发现,带回了小竹峰修行,”
“除我外婆与师父、掌门师伯外,哦,还有师兄你,除此之外,我再也未曾见过第五个人,”
“所以……凡世之人,我并无过多接触,尘世之事,我并不了解,更不知凡根未尽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师父说过,【凡根未尽】乃是修行五蠹之一,为求修行精进,必须磨砺心剑,斩蠹消垢;”
“所以,望师兄教我!”刘菲菲又是一个躬身。
潘月明听得目瞪口呆:“你是说,你连你小竹峰的师姐妹们都未曾见过?”
刘菲菲有些许落寞:“我修行之法特殊,每隔半个月只能出来一次,且都是在深夜而出,月落则归;故而虽然师姐们知道有我的存在,但却缘锵一面,未曾相见过。”
潘月明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怜悯:“原本我以为自己算是不幸了,却没想到你也是可怜人。”
刘菲菲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师兄,我有师父,我不可怜啊!”
潘月明的脸色很精彩,有讶异,有无法理解,有怜悯,还有……一丝羡慕;
咳了咳,潘月明侧过头去,转移了话题:“好吧,所谓凡根未断,就是我会怀念那些死去的双亲和乡亲,忘不了仇恨,忘不了我曾经的无忧无虑,忘不了曾偷过的隔壁王婶的梨,忘不了过年时母亲给我买的糖葫芦,也忘不了我跟同村小狗子互相往脸上抹的泥……”
说道此处,潘月明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中的仇恨也越来越深。
刘菲菲垂头思考了一下,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是说怎么感觉师兄你气息不稳,散而不凝呢,原来是整日里为了这些事散乱心智啊。”
接着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师父说过,【童子智少,愈少越完;成人智多,愈多越散】;”
“所以师兄,你应该摈弃杂念,好好修行了!”
潘月明脸上涌出一阵愤怒:“难道我父母和全村乡亲的惨死也是杂念!?难道修行就是我青云门弟子的全部?”
刘菲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形骸非亲,况乎身外之长物?大地亦幻,况乎境内之微尘?”
“对于我等修行中人来说,凡尘中人,其寿不过区区数十年,弹指即过,早些晚些,也不过是化作一捧尘土罢了,师兄你又何苦如此在意?”
潘月明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哼,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一副悠哉哉地讲大道理!”
刘菲菲认真思考了一下:“师兄,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是我遇到了这些事情,我依旧不会如你这般;”
“我等修道之人,当顺应天地意志,不强求,不拒绝;不回避,不留念;”
“天若薄我福,吾厚吾德以迓(ya,四声)之;天若劳我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若厄我遇,吾亨吾道以通之。”
潘月明神色有些崩溃,愤愤道:“你师父就整天教你这些?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爬起身子,逃也似地走了;
待在原地的刘菲菲,则是略略歪着头,看着他仓惶的背影,黑珍珠般的眼睛里,写满疑惑。
看到这里,张越廷差点噗嗤一笑,刘菲菲这一段的表演也太有意思了;乍一看是个“三无面瘫”,但随着对话展开,深沉的台词配上她那一副严肃认真装小大人的样子,竟然显得分外可爱;完全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嘛。
………………
厨房里,林可染做贼似地抱着一根大腿骨啃,乌溜溜的眼睛不时望着门外;
庭院里,潘月明神情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右手却很随意地操起斧头往柴墩上一劈,
“哗~!”
木柴一分两半,他慢悠悠地把劈碎的柴放在一旁,又拿起一根圆木来一劈;
忽然,他神色一动,赶紧朝着林可染使了使眼色,
林可染立即紧张起来,一边朝着灶台走去,一边犹自张开樱桃小嘴,狠狠地撕咬着大腿骨上的筋肉,力道之大,直接把一张小脸扯得变形;
最终,这块筋肉还是没扯下来,林可染有些委屈地看了看这根大腿骨,恋恋不舍地把它丢进大锅里;
“师娘!”潘月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一身青色缂丝道袍的柳艳对他颔首,径直走进了厨房,
正在凑着墙上一块脏帕子擦嘴的林可染听到潘月明的叫声,手上一顿,把帕子丢了回去,
看着刚进门的柳艳,轻轻顿了顿腿:“娘!你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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