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插好门闩,吩咐杜倩躲到大厅,然后从小屋背起云山雾罩的彭浩瀚,又叫上牛娃子,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一处,整个过程极其快速,满打满算不超过一分钟。
“有状况?”陈蛰熊悠闲晃着二郎腿问道。
“那帮人不知道根据什么线索找到了这里,妈的!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赵凤声咒骂道。
“有内鬼?”陈蛰熊漫不经心道。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陈蛰熊大风大浪几经浮沉,什么样的阵仗没遇到过,区区一帮散兵游勇,小喽啰而已,怎能让心比天高的陈蛰熊惊慌失措?
赵凤声扫了一眼屋里面众人。
彭浩瀚自然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牛娃子跟那些人没有交集,也不了解情况,可能性为零,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相识不久的杜倩。更何况她刚才说要去跟女儿见面,急于要走,嫌疑似乎更大。
杜倩察觉到赵凤声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慌忙说道:“你该不会怀疑我通风报信吧?”
“怎么会呢。”赵凤声洒然一笑,“杜姐救了我们两条命,总不至于从火堆里拉出来再推进去。那些人既然能很快得知我出租屋的位置,查到这里,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都怪我,连累大伙了。”彭浩瀚低着脑袋,饱含愧疚说道。
“等我们全被抓起来的时候,你再道歉也不迟。”
赵凤声从角落里拎起一根残破的椅子腿,递给了始终挂着憨呆表情的牛娃子,“一堆老弱病残,跑是跑不掉了,只能背水一战。擎苍,我知道你练过武,身上有把子力气,棍子你拿着,守在门口,谁敢往里面闯,你就拎起棍子往他身上招呼,记住,脑门可以打,脸可以打,唯独后脑勺不能打,那里是人体脆弱部位,你力量又大,敲寸了,没准会闹出人命。”
“哥……额没打过架啊,也不会耍棍子。”牛娃子接过椅子腿,挠了挠裤裆,一脸为难说道。
“你不打人,可那些人想要咱的命,记住了,敲脑门,敲脖子,敲关节,唯独不能敲后脑勺。”赵凤声快速吩咐完,看到已经有人从围墙跳入院子,皱眉道:“姓陈的,今晚能不能活命,全靠咱俩了。”
陈蛰熊懒洋洋站起身,抽出锋利匕首,“看你吓的那怂样,算计翟红兴那股豪气跑哪了?不就是一帮本地小痞子么,你怕的话,我一个人摆平。”
赵凤声一把按住了出鞘匕首,摇头道:“事情弄大了,会对咱们惹来杀身之祸。别忘了那帮人的背景,如果闹出人命,来的可就不是一帮小痞子了,而是大盖帽。”
“这么说,只能退敌,不能伤敌?”陈蛰熊眉头挑起。
“断手断脚应该没事,但打成植物人或者残疾,想必那些人会给咱们玩阴的。”赵凤声猜测道。
“憋屈。”陈蛰熊嘴角一撇,随手把匕首往后方一丢,一尺左右的匕首插入木椅,尾部轻颤。
“别发牢骚了,出去吧。”赵凤声率先走出。
跳进小院的人没有先闯进大厅,而是打开了门闩,放同伙进来,顷刻之间,小院站满了手执武器的男子,个个相貌凶悍,气势汹汹。
等到陈蛰熊来到院子,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突然讶异道:“怎么是你?!”
“陈爷,怎么是您?”对方也惊呼出声。
这名男人,正是跟陈蛰熊和赵凤声一起喝过酒的沈炬,建哥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前几天,几人还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没想到今天成了狭路相逢的对手,一时间双方都有些尴尬,谁也没有先动手的征兆。
赵凤声看清了沈炬面貌,大为讶异,寻思着追着我砍了一条街的人,原来是还是他妈的熟人。要怪只能怪夜太黑,光盯着明晃晃的刀子看了,人反而没仔细看,还不如先自报家门,没准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老沈,你这兴师动众,什么意思?”陈蛰熊打量着来者不善的众人,缓慢说道。
“陈爷,上面交代,我们下面只负责照办,没想到把您也牵扯进来。有得罪之处,您请多多包涵。”沈炬客气说道。
陈蛰熊毕竟救过小主子汤明,有了这层关系,沈炬不敢轻举妄动,哪怕主子们撕破脸皮,他也得把好听话撂出去,这是下面人应做的本分。再说现在还没到交恶的程度,礼多人不怪嘛。
“既然知道我在这了,你们打算怎么做呢?打,还是不打,给句痛快话。”陈蛰熊双手插兜问道。
事情由彭浩瀚而起,又不是赵凤声,汤明那里左一句恩公,右一句陈哥,态度不可谓不热情,所以陈蛰熊也不想多惹事端,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个……陈爷,我做不了主,还请您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建哥的意思。”沈炬一米八多的西北大汉,居然咧出一个讨好笑容。
陈蛰熊点点头,默不作声。
沈炬举着电话跑出小院,赵凤声悄声说道:“姓陈的,你猜结局会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不赌。”陈蛰熊坚定道,他太了解这家伙的诡诈,下赌从没输过,就不再自讨苦吃。
“有点爷们骨气行么?”赵凤声鄙夷道。
“你跟我谈骨气?”陈蛰熊白了他一眼。
“我赌这一仗在所难免,你敢跟我赌么?”赵凤声绕开了话题,自信满满说道。
“为什么?”陈蛰熊好奇道。
“很简单,因为汤明说了不算,就连建哥,也不是能够拍板钉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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