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赵凤声一下子从原地跳起三尺高,大叫道:“领导,你不是玩我呢吧?一个唐宏图的左膀右臂,为虎作伥坏事做尽,全武云市都知道他沐金福是凶名昭著的家伙,就算没有赏他一粒花生米,也得让他把牢底坐穿吧,就这也能完好无损放出来?你是不是收人家大红包了?五百万还是一千万,好处不能独吞,得分给我这个马前卒一些吧?”
怪不得赵凤声如此怨声载道,他作为一个诱饵,以身犯险单身匹马入虎穴,被人家又是拳打脚踢,又是拿着手枪一顿狂射,要不是自己命大,加上傻小子救驾及时,早他奶奶见了阎王。这下倒好,冒着枪林弹雨才把这帮人绳之于法,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就被阴了一刀,人家呢,就像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继续招摇过市,硬着头皮换来的艰辛成果,全都付之东流了。
听到赵凤声口中的怨气冲天和冷嘲热讽,张新海没有怪罪他的无礼,而是很反常的将目光移动到地面,露出愧疚神色,无奈道:“沐金福的底子很干净,唯一触犯法律的地方就是暴揍了你一顿,你也没有做验伤报告,这让我们很难给他定罪,再加上外面有人请了律师保释,实在没有借口把他一直关押在审讯室。”
“草!”赵凤声像个猴子上蹿下跳,指着前胸、肩部、后背,这些身体被沐金福凄惨蹂躏过的地方,嘶吼道:“那孙子揍得我胖头肿脸,差一点小命就要玩完,到现在我胸口还发闷,跟压了块大石头一样,要不是我耐揍,连头七都过了,这都没判他个十年八年?现在法律要是这么宽松,我也上街揍人玩了!”
赵凤声感觉自己此刻就像在长坂坡杀的七进七出的赵子龙,等打开襁褓才发现抱错了孩子,连他娘的阿斗都不是……
“我们需要讲证据,不能空口无凭,像你这种情况,顶多赔偿几万块或者拘留一段时间草草了事。他打你,后面是唐宏图在指使,主谋是谁,帮凶是谁,这一点,相信你要比我清楚,况且绑架靳军刚的时候,不是由沐金福出手,他自始至终都在袖手旁观,这从定罪的角度上,实在是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张新海没有在意赵凤声态度狂躁,而是语速缓慢讲述,耐心给他讲解法律知识,一个副厅级的权贵面对一个申请低保户都毫无争议的刁民,摆出这么一副低姿态,的确算是礼贤下士了。
白忙活了……
对着张新海咆哮,赵凤声其实是在发泄心中不满,也算是对这个结果表达强烈抗议,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残酷事实。饭得吃,日子得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了。
赵凤声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比划,脸上挂满一夜七次房事过后虚弱的无力感,叹气道:“赏根烟抽,就当是安慰我了。”
张新海从裤兜掏出一盒玉溪,连同打火机一并递到赵凤声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先派人保护你一段时间,也会让人盯着沐金福,防止他对你不利,但这个时间不可能持续太久,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你们这些当大官的,一个比一个低调,二十多的玉溪?也不怕掉价啊。还准备蹭包好烟抽,最近纪委查的严?玩低调?还没路边看自行车的大爷的烟档次高呢,估计连手表和皮带都换成国产货了吧,买的别墅豪车也不敢让人知道吧?你们也怪不容易的,还没我们普通百姓活得舒坦。”
赵凤声盯着烟盒端详片刻,直接巧取豪夺揣进了自己兜里,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最后,不忘进行一顿带有讽刺意味的挖苦。
“尖酸刻薄。”
张新海送上最后一句评语,转身离开了医院,没有进行告别。
赵凤声蹲在菊花旁,愁眉苦脸叼着烟卷,一口比一口吸的猛烈。
一个藏在幕后的黑手还没搞清楚是谁,就差点把他小命带走,现在武云市第一打手又强势而归,这他娘的以后的日子咋过?沐金福的心意六合拳凶猛霸道,两个自己绑在一起估计都打不过人家,现在身子骨被揍过得地方还隐隐生疼,虽说沐金福被傻小子瞬间秒成渣渣,但总不能让傻小子整天跟在自己身边,沐金福吃了一次亏,肯定会谨慎小心,不会硬碰硬,除了骁勇无双的傻小子,谁还能降服的了那位悍将?
想一想这事,赵凤声脑袋瓜子连同脖颈子都嗖嗖发凉,光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一寻思到对方可能会再次对身边人上演绑架戏码,赵凤声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赵凤声突然吼起高尔基《海燕》里的名句,吓得旁边散步的大妈浑身一颤,刚练习纯属的广场舞舞步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刚准备冲这个吓唬人的家伙呵斥几句,发现这家伙身上穿的病号服格外显眼。
神经病?
医院大了啥病人都有,不乏神经病人从病房里偷跑出来的前例,大妈为了安危着想,害怕眼前的疯子突然发疯,硬生生咽下这口怒气,拿起手中粉红妖娆的桃花扇,冲赵凤声后脑勺指指点点,悄无声息做了几个经典国骂口型。
赵凤声蹲在那抽了三支眼,几朵含苞未放的菊花被他一瓣一瓣拆成凋零,望着远方烟囱冒出的白烟滚滚,行人络绎不绝走向食堂,赵凤声摸了摸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啊。”赵凤声拍了拍双手,将花瓣留在手中的痕迹抹去,转身走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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