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死死盯着谢依依,没有言语。她突然结巴,似乎有人用针刺穿了喉咙,随后缝上她的上下唇。她身为后母,却不曾虐待过谢家小姐。青林有的糖果,她谢依依绝不会少。她单纯地认为,她没有理由憎恨原配的女儿。她如此年纪轻轻,又面貌可爱,谢夫人心疼这没有亲妈的孩子。她自问,做了什么让谢依依一才十六七的少女干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她心脏噗噗直跳,她无非想问“为什么”三个字而已,然而她凝固在房门口,谢依依应该会给出解释。
不过她没有力气询问,此时她呼吸困难,难受得仿佛即将昏厥过去。
谢依依见林英云不言语,认为这是默认她做的好事了。故底气更足得大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放进去吗?”
本已心碎的谢夫人见谢依依还来反问她,这无异于在她碎掉的心脏上践踏,她不知何故自己受到如此对待。脸上毫无表情的谢夫人,无力地摇头已作回答。
谢依依双手叉腰,为即将宣布的她认为的真相而激动,不由得身体发热脸颊发红,嗓子里似乎都冒着滚滚热气,“因为,我是在你的房间发现这小人的的。我拿出来准备当堂质问然而允叔制止了我,我才“完璧归赵”。”说完这句话,谢依依顿感全身冰凉。怎会有冰冷的感觉,她不是应该觉得大快人心吗?为何现在浑身无力?同林英云共同渡过的六七年光阴,一一在她脑海中翻来翻去,突然一瓶墨水打翻,使得所有记忆模糊不清,湿哒哒粘成一片,林英云这人的过往,暂时性在她的记忆空间中格式化。
“依依,”谢夫人放软了语气,仿佛是亲生母亲面对误会自己的女儿那般无可奈何,“这小人真不是我做的。”她抱着几分侥幸心理,希望谢依依念起往日她的好,至少,想起她不是肯做这下流手段的人。虽然希望渺小,但眼下,儿子不在身边,亲身侍女不知何处,自己口水无凭,要想让大伙放下对她的怀疑,可能只能靠谢家大小姐了。
最为重要的是,谢夫人不会背黑锅。然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黑锅毕竟是谢依依给扣上的。她不相信豆蔻年华的谢依依是一副歹毒心肠,她怎能狠下心来撒谎?或者,谢夫人皱皱眉头,她被利用了?谢夫人虽知道有只黑手从背后伸向自己,将她捏在手中无法喘息,但是,是谁呢?
“如果不是你绣的这小人,那你说是谁?”谢依依今日定要揭穿林英云,“当时,我是进屋里去替弟弟取些跌打撒,无意中发现了这小人。”
站在夫人门外看热闹的小人们一片哗然,纷纷猜测谢夫人是何居心,为何平日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谢夫人是这等表里不一的坏心肠?大家伙交头接耳起来,却又不敢说得太大声。这些碎碎念传到谢夫人耳朵,如同蜂蜜嗡嗡响,扰得她有些晕头转向。
“我平日是什么人,大家不清楚吗?我没做过,”谢夫人扯着嗓子说道,“绝不承认!”
佣人们一听,有几位立即点头说,“是啊,夫人平日里对我们都不错,难道对老爷还能差?”然也有几位年纪大的下人,颇有人生经验似的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是不是做出来给我们瞧的?”“这种人最可怕,一肚子坏水,还要充菩萨善相……”
“难不成我撒谎?”谢依依立即反驳。但是反驳有用吗?
一听谢家大小姐发言,众人突然不言语了。如果说他们对谢夫人的信任是靠谢夫人平日的贤惠,那对谢家大下姐的毋庸置疑,则是因为她身上趟着逝去老爷的血。如果定要从两人中选择一位,问这帮佣人们更愿意相信谁说的是真话,那必定是大小姐。他们不会推理,但有信仰。日日夜夜在谢府生活干活,他们早将谢字奉若堂上供果,只需要恭敬得对待,只需要百分百的相信就好了。
完全成为孤家寡人的谢夫人,死咬着嘴唇,切身体验了何为“人善被人欺”,何为“百口莫辩”。
“我发誓,”谢夫人逼得没有办法,只能靠诅咒自己来证明清白,每个字似乎都是从她紧咬的牙缝里说出,“这小人觉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老爷的事。否则,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
佣人们毫无自己的主见,一听谢夫人发誓,用性命来担保她的清白,一时竟不知该相信谁了。他们犹豫着,没有足够的才智判断真真假假。不过他们的判断,实则也微不足道,丝毫不能影响大局。
在一旁看小姐和夫人辩论的谢允,终于忍不住了,“夫人,我相信小姐是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人的。如果您没做,那小姐也不是会撒谎的人,那您得解释为何这小人出现在您的房间。如果您做了,您得向老爷小姐道歉,这事也就了结了。”谢允尽量使自己语气听上去公正,并无偏颇哪一方,甚至义正言辞得继续道,“小人在谢府几十年,不敢说和老爷有什么交情,但对老爷的忠心天地可鉴。有任何人做对不起老爷的事,我虽只是管家,但也不会放过这件事不管的。”
谢允以为自己一番暗藏威胁的话能让谢夫人知难而退,能让她认错了事。但,凡是经历过大悲的人,都会有大勇。谢夫人早在老爷去世时,伤心过度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能让此时的她害怕吗?
“我说过不是我。”谢夫人话不多说,她无需用些辞藻来装饰自己的话语,那样显得遮遮掩掩,倒像是居心不良的人说了一大桌话来衬托那可坏心。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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