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外宣称养病,自从来到温泉庄子之后,华静瑶便想做个安安静静的病娇美人。
就连皇帝和太后也免了她进宫谢恩。
未来一年,她计划中的外出活动,仅限于大皇子大婚。
大婚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到时昭阳长公主尚未显怀,只要离外命妇们远一点儿,完全可以遮掩过去。
而她到时画个病娇妆,再捧捧心口,蹙蹙眉头,就不信有人敢说她装病。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不到一个月,华大小姐就要披挂上阵,重出江湖了。
“拿幂篱来!”
“拿披风来!”
“把熏笼里换上药草!”
大柱子闻讯而来,兴奋地原本转了十几圈儿,对于大柱子而言,唯美食与工作不可辜负,它珍惜每一次工作的机会。
沈逍冷眼旁观,抽冷子拎住大柱子脖子上的项圈:“今天有我,你不用去了!”
大柱子呜咽一声,眼泪汪汪看着华静瑶。
华静瑶无奈:“一起去吧。”
大柱子的尾巴要甩上天了,沈逍瞪他一眼,恶狠狠道:“老实一点!”
大柱子才不理他,大柱子现在有新主人了。
马车刚刚走到袁各庄口,就被村民拦了下来。
史甲搬出了永国公的名号,村民们好奇地看向那低垂的车帘,还有端坐马上的少年人。
是不是真是永国公来了,他们不清楚,但是离此不远有一座皇庄,却是真的。
一行人顺顺利利进了村子,果真如似玉所说,村子里闹哄哄的,村子正中的老槐树上,绑着两个人。
全都是赤着上半身,下在围了块遮羞的破布。
平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沈逍,他扯着早已嘶哑的嗓子:“国公爷,国公爷,您可来了!”
如花一直护在两人身前,也被人踢了几脚,打了几拳,好在他跟着史丁吃了些苦头,否则今天早就撑不住了。
“郡主,您可算来了,呜呜呜。”
隔着车帘,华静瑶就听到了平安和如花的哭声,平安哭就哭吧,如花哭什么?
她想探头去看,沈逍把车窗堵得严严实实。
小艾看了一眼,就吓得缩了回来:“姑娘,平安和喜乐没穿衣裳,哎呀呀,奴婢会不会长针眼啊?”
马车外面,史甲、史丙和史丁,连同另外几名护卫,七手八脚用衣裳将平安喜乐遮住,但是并没有给他们松绑。
村民们原本想要阻拦,见他们并没有想给这两人松绑的意思,也就没有说什么。
如花带着一名老者走到沈逍面前,那老者想要跪下磕头,被如花制止。
“国公爷,这人是袁各庄的里正,袁各庄的人全都姓袁,他们去请的太爷,就是族长。”
袁里正连忙施礼,这次倒是不磕头了。
“小老儿袁克守参见国公爷。”
沈逍问道:“袁里正,你把这件事的来龙去犯说一遍吧。”
袁里正忙道:“回国公爷的话,咱们这个庄子里有一百二十户,全都姓袁,死的那个是袁克隆家的,袁克隆去年死的,他媳妇娘家姓宋,是中原那边的人,前两年黄山泛滥,逃难过来的,这宋氏平日里倒也本分,袁克隆死了之后,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里守孝,她的几个妯娌轮流给她送米送柴送水,十天一轮,她那大门,每隔十天打开一次,平时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就今天早上,她家大门敞开着,路过的人便觉得奇怪,有人就进去看了看,结果就看到那两个外地人,把宋氏给......唉,造孽哟!”
袁里正话音刚落,车帘后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宋氏之所以不出门,是孝期里的规矩,还是寡妇的现矩?她是只在丈夫死后三年内不出门,还是以后全都不出门?”
袁里正一怔,嘴唇翕翕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沈逍见了,淡淡地道:“郡主问你话,如实回答。”
袁里正吓了一跳,国公爷是多大的官,他说不清楚,但是郡主是啥,他可明白着呢。
那戏台上演过,皇帝的女儿叫公主,王爷的女儿叫郡主,小王爷的女儿叫县主,公主的男人叫驸马,郡主的男人叫郡马,县主的男人叫县马。
哎哟喂,这位国公爷是陪着郡主一起来的,那一准儿是位郡马。
沈逍还不知道,此时他已经进了马厩。
见那老头一脸的震惊,沈逍沉声说道:“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袁里正如梦方醒,连忙认真解释:“宋氏以后都不能出门,这是咱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家里的男人没有了,婆娘就要留在家里,不要再出去抛头露面了。”
华静瑶来了兴趣,和袁各庄的女人相比,华三老爷太幸福了,再过上一年半载就能出去野了。
“那家里的地谁来种,儿女若是还小,孩子也不能出门吗,读书怎么办?”
袁里正忙道:“若是有公婆叔伯的,家里的地就归了他们,若是没有公婆叔伯的,也无妨,庄子里各家各户都是沾亲的,交由族里分配便可。至于儿女,无论是男是女,那都是袁氏子孙,族里会给指定人家养着,像这宋氏,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也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袁克隆有五亩地,这会儿也已经分下去了,给了他的几个堂兄弟,对,就是给她送柴米的那几家,他们分了地,自是要养活着她。”
华静瑶想起村口那四座贞烈碑,心中一动,问道:“村子里现在有几位寡妇?她们也是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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