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问你,你看到的读书人可在这里?”赵谆问道。
房东大娘就等着这句话了,她身子一扭,指着陈举人道:“就是他,我那天看到的人就是他!”
赵谆点点头,道:“证人退下。”
房东大娘还想再说几句,却见灶间外华静瑶正冲她招手,房东大娘只好退下了。
房东大娘前脚一走,陈举人便道:“学生那日确实来过,但并非是来这个院子,学生是想来找那开香坊的,但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也没见有招牌,只好回去了。”
赵谆没有理会他,对尹捕头道:“其他证人来了吗?”
尹捕头道:“来了!”
转眼之间,便有三个人走了过来。
看到这三个人,陈举人锁起眉头,这三个人好像都有点眼熟,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三个人,第一个就是张记粥铺的伙计,他证明三天前的中午,陈举人在他们铺子里买了一碗冰镇绿豆汤,端给轿子里的人喝,那时他以为轿子里的是陈举人的太太。
另外两个,就是那天的轿夫,他们能证明陈举人带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雇了轿子,路上买过冰镇绿豆汤,那位娘子身子不舒服,陈举人说要陪她一起去接孩子,他们二人就是在广济寺外下轿子的。
听完这三个人的口供,陈举人已是面如土色。
在来香火胡同的路上,他已经猜到十有八、九是那尸体被发现了,他把那天所有的事全都回想了一遍,除了张记粥铺和那天的轿夫,他觉得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即使有自己疏忽的地方,也能找理由糊弄过去。
再说,顺天府之所以会来找他,十有八、九是那天他去香火胡同的时候被人看到了,他算是生面孔,顺天府就是例行公事询问一番,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找到他头上。
“殿下,学生不知道什么女子,学生更不曾去过张记粥铺。”陈文朝嘶声说道。
这时,一名随从走过来,在赵谆耳边低语几句,赵谆有些无奈地向灶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带人证。”
还有证人?
陈举人脑门上都是汗,他听到门外的百姓们又开始兴奋地议论起来,这才抬头去看。
却见缓步走过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衣饰华贵,一脸稚气。
“小女子姓华,家父名讳上毓下昆,住在折芦巷,与这位陈举人家是邻居。”
陈举人一怔,这是华毓昆的女儿,昭阳长公主生的那个?
他当然知道前任驸马华毓昆搬进了折芦巷,这事在甘石桥这一带的文人圈子里颇为轰动,才子们还曾为了华毓昆算是文人还是美人争论不休,甚至还有人打趣他,说让他看好家中女眷。
不过,以陈举人的身份,还不足以认识华毓昆,因此,他也只是知道华毓昆住在折芦巷而已。
他连华毓昆都不认识,当然更不认识华毓昆的女儿了。
他和华家父女连认识都谈不上,更何谈仇怨呢。
“我和这位陈举人无仇无怨,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可是在此之前,我和我的护卫们,见到过陈娘子。四天前,陈娘子站在折芦巷外面,向来往行人哭诉自己千里寻夫,可是夫君却停妻再娶,当时有很多人看到,顺天府若要细查,绝不会只有我一个证人。第二次见到陈娘子,是三天前的上午,我看到她在跟踪陈举人的轿子,机缘巧合,昨天我去广济寺时,恰好得知陈娘子已经失踪两天,陈娘子曾托广济寺的知客知了师傅帮忙打听,陈娘子以为自己的丈夫叫陈文招,却不知陈文朝的朝字是破音字,也可念成陈文招,知了师傅口口相传,竟然阴差阳错找到了正主,陈举人,你别怪知了师傅多管闲事,也别怪告诉知了师傅你是谁的那位好心人,要怪就怪你骗无知少女时,改的那个名字与本名太过接近了,你若是不叫陈文招,而是改叫陈文狼陈文驴,陈娘子千里寻夫也寻不到你头上,你说对吧?”
围观的百姓中有识字的,立刻就明白这陈文招与陈文朝的共同之处,朝字是破音字,一字两音,既可念做朝堂的朝,又可念成朝露的朝。
而朝露的朝,与陈文招的那个招字是同音,广济寺的知客僧帮忙寻人时,口口相传,那听到名字的人,便想到了陈文朝。
既然是不识字的百姓,也能听懂陈文狼和陈文驴,门口的百姓传给了胡同里的百姓,胡同里的百姓又传给了胡同外面的百姓,香火胡同里瞬间笑声一片。
陈举人面色铁青,怨毒地瞪向华静瑶,华静瑶毫无保留地瞪了回去。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女声:“让我进去,我不信,我不信!”
门口的百姓们自觉让出一条路来,两个少年搀扶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陈文朝一看进来的三个人,也不顾坐在上面的是大皇子,便大声喝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回去!”
华静瑶立刻就知道这三个人是谁了。
那天她虽然没有挤过去看热闹,可是却听史乙他们说过,面对陈娘子的指责,陈文朝没有露面,是他的妻子柳氏带着两个儿子出来,拿出婚书,逼得陈娘子不得不承认自己认错了人。
当时华静瑶还曾称赞柳氏处事有条理,却没有想到,短短四天之后,她就见到了柳氏。
她对赵谆说道:“这三位想来就是陈举人名媒正娶的太太和他们的儿子。”
陈文朝继续冲着柳氏和两个儿子呼喝,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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