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已经相交一百多年,大家算是知根知底,芭蕉女与铁扇老道对素慧大师比较信任。
况且目前局势紧迫,等三人到了海边,必须相互扶持才能躲灾避难,素慧大师应该不会有歹心,芭蕉女与铁扇老道痛快遵照了吩咐。
“夫君你陪大师走一趟。”这是芭蕉女的作风,劳累的事情往往让丈夫出面,男子汉必须有担当嘛。
铁扇老道情知争不过妻子,二话不说跳进泉井,自始自终未发一言。
芭蕉女孤自在井外等着。
等了大半时辰,两人迟迟不上来,芭蕉女时不时往井口查探,觉得两人办事不利索,情绪稍有急躁。
袁河几人猫在后面,此时已经察觉到异常。
巴髯客传音说:“素慧尼姑会不会起了坏心呀?”
白弗回道:“这位大师的名声历来不差,应该不会暗害铁扇子,再说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他们马上要赶赴海边,联手都未必能保住性命,何况是单独一个!”
李敬之接着说:“但也不能不防,如果素慧杀了铁扇道友,芭蕉道友也不会幸免,咱们要不要救一救?”
巴髯客哼了一声:“这夫妇俩以前没少做谋财害命的勾当,尤其那芭蕉婆娘,她当年叛出炼沙谷,传闻就是因为杀了同门,救她作甚,死也活该!”
李敬之看看袁河:“此行是为了帮助恩公取得涝玉浆,素慧子已有金丹后期的修为,青河境有望进阶紫府的修士,她可是其中之一,咱们道行都不够,即使联手围攻,也未必能拦下她,所以救芭蕉道友是让咱们多一个帮手。”
道理讲的很明白,营救芭蕉女,与此人的品行无关。
“恩公,你觉得呢?”李敬之找袁河征询意见。
“你们想救就救,但就怕你们没有出手机会。”袁河此言落罢,井口忽起异相。
血光涌动而出,波雾一样在井边扩散,芭蕉女盘坐井外,疏于防备,一下被血光罩住,她大惊失色,瞬时就要蹿起,但肉身却一股奇力锁住,非但不能动弹,法力也再使不出来。
“夫君!素慧大师!井内出了什么状况?”芭蕉女此时方有警觉,但心里仍旧不相信素慧会谋害自己,只认为井中另生变故,这才大声疾呼。
哗啦!
井口劲射一道水流,推着一柄殷红木鱼上浮出来。
佛门修士打坐参禅时,最爱敲打木鱼,故而木鱼已经是公认的佛门宝物,但井上漂浮的红鱼极为罕见,它虽通体血红色,锁住芭蕉女的血光却不是鱼身散发,而是从鱼孔内弥漫出来。
袁河几人是入微状态,他们目视这柄红鱼,如同观望一座山峰,鱼孔内部的环境也看的清清楚楚。
“天呀,这木鱼内竟然藏了一个大和尚!”
“他不是普通和尚,而是一尊金身罗汉!”李敬之与巴髯客同时甄别出鱼中强者,其人已经炼出了肉髻。
世间的每一尊高境佛修,都有法相显露,金丹期之前主要是金身,从进阶紫府开始,肉髻就是他们的标记,东涯洲外派修士,碰上这种佛修,一律尊称为大罗汉。
既然鱼中和尚有了肉髻,修为至少也该是紫府期。
此刻的李敬之夫妇与巴髯客全都大为紧张,也不约而同瞧瞧袁河,袁河根脚是水猿,应该提前侦测到潜伏的木鱼,怪不得会讲出‘没有出手机会’的言语,紫府期强者具备瞬杀他们的能力,别说是营救芭蕉女,他们能不能逃过追杀都是问题。
“这尊罗汉闭目仰靠,难道他处于昏迷之中吗?”若非如此,他们早就远远退避,逃离这座遗址了。
袁河也给不出答案,他判断是昏迷,因为木鱼散发的血光正在吞噬芭蕉女,几乎眨眼之间,就抽干了芭蕉女血肉,令其化为一具干尸。
待她软绵绵瘫倒,素慧大师从井口一跃而出,伸手捞下木鱼,摆在井边。
让袁河几人吃惊的是,素慧大师竟然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满脸虔诚朝木鱼拜叩,低沉的自言自语:“金戈族的老祖啊,素慧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你为何会被囚禁在这座木鱼内,但你既被素慧所得,那素慧理应继承你的衣钵,百多年来,素慧以血肉之躯祭炼你尸骸,终在今日有了摄取之机,还望你宽恕素慧的冒犯之罪,天下已无吾族血脉存续,素慧要活下去,逼不得已才这么做。”
说完又重重磕了几次头,终了开始施法。
她先行祭出三十余根祭柱,围插在井外,把木鱼镇禁在其中。
这些祭柱上刻满古怪符文,与东洲道门流传的文字截然不同,也勾起了袁河几人的好奇心,他们已经得知鱼中罗汉已经陨落。
既然是一尊死尸,那就不存在多大威胁了,如果此时出手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把素慧一举擒拿,但这尼姑所说之话,所布之阵,都有太多奇异之初,让他们不自禁观看了下去。
袁河也暂时按下伏击念头,心想这尼姑提到了金戈族,恐怕也是类人的族群之一,当有她们自己的血脉秘术,她偷袭谋杀青河境同道,目的是为了祭祀木鱼,取出鱼中罗汉的遗骸,假如此时打断她,遗骸与木鱼怕是不能再分开。
一具罗汉的遗骸价值连城,堪称一个大宝藏,透过木鱼,可以看见缠绕遗骸的诸多宝物,素慧偷偷祭祀一百多年,肯定是为了取宝。
祭柱摆好以后,她念起法咒,只听“呼呼!”之声在柱中响起,灵光随之大盛,浓密的灵雾瞬息之间凝结出百十条灰褐色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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