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胜男随父亲进入宫门,走过宽阔的殿前广场,穿过九龙白玉桥,来到正殿前。她抬头一望,匾额上“明德殿”三个大字,字形浑厚有力,透着莫名的威严。
太子秦祐住在东宫,早众人一步来到明德殿前等候,见舒永衍与舒胜男到了,便移步迎了上去,避开其他人,小声对他们道,“我昨夜回宫见了父皇,试探了下他的口风。言语中对胜男也多有体谅,想必一会儿殿上也不会对她多做为难。”
舒永衍感激地向他一拜,舒胜男赶快学着她父亲,也向太子一拜。
秦祐低声,“舅舅,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殿前内侍请众官员进殿。
舒胜男跟在舒永衍身后,沿右路进入,
殿内,左为文臣,右为武将。舒永衍与刘侯皆是一品封位。但舒永衍因是太宗义兄,所以站位第一,刘侯位列其后。舒胜男虽也是一品将军,但大殿之上哪个不是一品,她只好乖乖站在末尾。
“陛下驾到”,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舒胜男赶紧也跟着学。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只有衣服簌簌的声音。舒胜男好奇地偷偷往上瞄了一眼,虽然离得太远,看不清模样,但冠冕下的花白头发还是给她留下深刻印象。
舒胜男仔细回忆,太宗秦衍年龄还不过半百,虽然身体看着还算健朗,但一头花白头发又显得衰老许多。
出神间,众官员已起了身,她赶紧也跟着站起来。
“听说,昨夜胜男回来了”,太宗一眼就看见躲在最后的她,神情平淡,不知是喜是怒。
舒胜男赶紧跪下行礼,“罪臣舒胜男叩见陛下。”
“两月不见,你似乎单薄了许多,官服穿在身上都有些飘了”,太宗眯着眼睛看她,似乎视力已不太好。
秦祐站出来道,“启禀父皇,此次与北吴交战,舒少将军也受了些伤,因要急于回京向父皇请罪,路上不敢多做耽误,日夜兼程,所以消瘦许多。”
“既然身上有伤,就先起来吧”,太宗道。
舒胜男见秦祐回头对她微微笑了笑,她默默点了下头,站起身。
她谨记父亲对她说的话,朝廷至少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莫让刘侯之流抓住把柄。此处战败的缘由,就由秦祐替她向皇帝陈情说明。
舒胜男一边听他说,一边暗暗惊叹,朝廷上说话果真有讲究,秦祐说得滴水不漏,将她的责任摘德干干净净,顺便还将赫连竹喧退兵的功劳扣到她的身上,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是北吴战败退兵了呢。这话要是让赫连竹喧听到,他肯定要跳着脚的骂了。
秦祐的话才说完,刘侯果然站了出来,“听闻舒少将军陷入围困时,是孤身一人逃出的。赫连竹喧亲帅一对人马去追你。可奇怪的是,转天后,赫连竹喧退了兵,舒少将军也安然无恙。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啊。”
舒胜男诧异地看着他,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暗中派人监视?不可能啊,赫连竹喧那么鸡贼,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难道……她摇摇头,不会的,赫连竹喧不会害她的。况且,他不是和太子密谋嘛,又怎么会调转枪口呢?
“舒少将军,你可否解释一下?”刘侯问道。
“啊?”舒胜男呆了下,立刻道,“很简单,我逃掉了。”
“逃掉?”刘侯一笑,“赫连竹喧是什么人,即便舒少将军三年前暗算过他,可想要从他的天罗地网中逃出,只怕就是你爹,舒上将军也不难做到吧?”
舒胜男终于明白秦祐所说的“脏水”是什么,是要诬陷她和赫连竹喧私下密谋了什么吗?真是可笑,她要是真如此,还至于还死三万人?
她看了眼秦祐,却见他只是站在原处,一句话也没有。她冷冷一笑,之前他说的那些漂亮话,她还记忆犹新,临了,他却躲在一边当缩头乌龟,这年代,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她心里满满的恨意,但还有努力装出平静的表情,抬头问道,“刘侯既然都听说了赫连竹喧追捕我,怎么后面的事情反而没听说到呢?”
刘侯冷笑道,“因为后面的事情只有你和赫连竹喧知道,至于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恐怕和他突然退兵有莫大的关系吧?”
好奸诈啊!
舒胜男眼皮一跳,终于明白老姜的狠辣,他并不挑明,却给众人留下无暇的遐想,偏偏这遐想会要了她的命。
“刘侯也是带兵之人,应该对赫连竹喧很熟悉,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怕是很少人知道。”她心里默默对赫连竹喧道了声对不起,危机关头,只有拿他来挡箭了。
果然,刘侯一愣,细细想了下无果后,只好问道,“他有什么致命弱点?”
“他不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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