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只有你有坚持吗?
注视着莫柏那双眼睛,衣衣忽然有了危机感,好像有着如此信念坚持的莫柏无论做什么都一定会成功。
但,那又怎样!
我的坚持不会比任何人少一星半点,那是我的记忆,我的隐私,我心中最不能为外人道也的一角,便是我的亲人朋友,也无法涉足的地方!
谁也不能翻看我的记忆!
衣衣心中有戾气丝丝缕缕地激发出来,若说她之前还有点浑浑噩噩的,又因为斩尘的保证并不太把莫柏的搜魂秘术放在眼里,但莫柏一次次的坚持,却着实开始激怒衣衣。
或许她仍然不知道武徒之境的自己该如何保护识海,保护那些珍贵的记忆,然而谁规定她只能老老实实按着莫柏设定好的路线走?
衣衣蓦地挣开藤鞭的束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正在努力冲击虚海的莫柏从身上掀了起来,一个挺腰,然后奋力扑上去,向着莫柏白白嫩嫩的脖子伸出了罪恶之手。
掐死他!
过往的记忆通通涌了上来,那种有如实质的曾经被打断过的杀意顿时如被烧过的野草一样以更快的速度开始燎原,衣衣的手不自觉越捏越紧。
莫柏被烙印染成金色的眼睛迅速翻白,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嘴唇也一道道染上乌紫,他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张大嘴,说不出是轻微还是沉重地喘息着,两只手因为强烈的求生意志四处乱划,仿佛是仍不死心,试图解救自身。
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不敢置信之色,为了搜魂而算计诸多的小孩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敌人是否手脚被绑好、是否无法动弹都不知道,就去开启搜魂秘术!
啊啊啊!他在心中愤怒地咆哮着,只觉得在最初绑架之时,因为风影的劝告没有一刀上去捅死她,简直是自己生命中最大的污点、错处。
但这一切的后悔通通都没有了用处,他要死了。
他原本是瞪大眼,眸子死死盯着衣衣,似乎要牢记下她的模样,哪怕是淌过黄泉水,喝过孟婆汤,也不能忘记这样一张令他愤怒得想肆无忌惮杀人的脸。
但眼前终于还是开始模糊,出现了重重幻影,哪怕心中还牢牢记得那张脸的轮廓,但他的眼却无法再告诉他,那张脸到底属于自己身边的谁。
衣衣看着莫柏稚嫩的脸上渐渐爬上来的死意,眼神很复杂。
她见过杀人,本以为只是头点地的问题,但真正要下手掐死一个小孩时,衣衣才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她的手,终于还是一寸一寸松开,慢慢站起身,“你看,我要对你下杀手很容易,以后别找我麻烦了——”
没等衣衣后面的话说完,莫柏来不及呼吸一口被剥夺的空气,来不及去深究衣衣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放过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还是埋葬的好,这样谁也得不到了!
在此种信念的驱使下,莫柏本来虚弱得好似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挂了的身体突然又生出一股气来,无力的手脚变得力大无穷,然后他做了两个动作。
第一开启了身后某处的机关。
第二跳起向衣衣撞过去。
于是,那断掉的话便再也没能说完。
她的背后,四阶武者也不能破开的防御于无声中像门一样被拉开了,冷冷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寒意好似直直从皮肤表面渗进了骨头里。
心脏几乎停跳,手脚发凉,脑中一片空白,原来自由落体是这样的感觉啊!
玄鸟之上,莫柏剧烈地喘着粗气,如果不是对身体的控制能力绝佳,在撞上衣衣后,借缓冲力,稍稍偏了身体,恐怕他现在也要掉下去和衣衣作伴了。
然而,纵是提前做好了准备,额头也出现了一个大包,那是额头磕在对面墙上的时候留下的。
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染红了莫柏白净的面庞,他用力之大,完全看不出前一俩秒还是个濒临死亡的人。
直到坐在安全地方亲眼看着衣衣掉下去,虽然不曾亲耳听到她绝望的声音,但已经足够了,他仿佛死狗般瘫倒在地,发出沉沉地不似人声的喘息。
发出那一击几乎耗尽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所以尽管他想大笑,笑衣衣痴傻,笑衣衣算计万千却唯独忽略最重要的一件事,都是枉然。
这种情形就叫有心无力吧?
到底是谁天真?谁幼稚?思及衣衣最后的放手,莫柏在心里嗤笑连连,他半点不感激衣衣因为心软给自己一条生路。
只觉得她果然是女的,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既然能够一而再欺骗自己,在自己面前演戏,伪装出她怕自己的假象,怎么连濒死之人不等于完全丧失力量都没想到?
松手就不说了,连防备都没有?
还说自己天真,自己幼稚,只怕是天底下没有比这更荒谬的笑话了!
哪怕现在不死,将来做了宫柏夫人,接触到更广阔,更勾心斗角的世界,也是被人坑得死死的。
如此,还不如我提前为你送终!他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意,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按照他所思所想,必然是亲手了结衣衣的感觉最为畅快,但可恶又挫败的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竟然不能拿她怎样?
本以为绑到玄鸟上,又一番威慑恐吓,她必然会放开戒备,任自己搜魂,没想到她居然早已挣脱束缚,一切种种都是在陪自己演戏,等自己露出马脚。
衣衣觉得莫柏那句话是在侮辱自己,却根本想不到他不过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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