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宫欣只是停顿变得长了些,声音语调很是平稳,吐字也异常清晰。
如果不是不断落入自己脖子里温热的泪,她几乎以为宫欣已经冷静下来了。
真是奇怪的哭泣方式。
这个时候,衣衣还并没有意识到宫欣话语中的“只有你”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尚有心情调侃这个。
但当宫欣真的冷静下来,擦掉眼泪把所有事情讲述一遍后,她体会到了宫欣的绝望。
这是要累死的节奏啊!
不知是不是前面的经历依然耗光了她的情绪,宫欣的讲述客观而平静,她客观而平静地告诉衣衣剩下九人都受伤了。
重伤,无法参战,所以衣衣需要一个人与齐家九人战斗。
当然,车轮战没什么,他们第二局的宗旨就是车轮战,在那一旬里,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
但,糟糕的是,衣衣一局都不能输。
按照积分战的计分模式,第一局里,齐家得了九分,宫家得了负八分,而第三局打败莫柏能拿到十分,虽然有三次机会,却是针对一个集体来的,衣衣本人只有一次挑战机会。
如果第三局输了,哪怕她第二局辛苦来了个全胜,最终结果也只是齐家九分,宫家两分,对,还要扣掉负的,所以这是建立在第三局能赢的基础上,如果不能,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输得很惨与不那么惨的区别。
于整个大局而言,其实没什么两样。
都是输!
衣衣必须在第三局打败莫柏,加上十分,她在第二局需要争取的分数是八分。
因为平局的话,情况是宫柏与莫柏都不能干涉,然而这样一来,事情就回到了原点,仍然有一个荣老对他们宫家虎视眈眈。
所以,只能是八分,七分都不行。
即便衣衣只输了一场,她也彻底失败了。
谁让一开始的规定就是第二局败者不减分呢?
衣衣被逼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上。
车轮战本就十分考验人,特别是那些人的实力每一个都不弱,不看境界,仅仅从他们打败了宫家九人便可以看出。
要知道,衣衣曾经败在了这里面的某些人手下。
这让她必须每一个都全力以赴,甚至可能每一个都要像今天面对那胖子一样,赢了后完全没有再战的余力。
若幸运些,应对一个是全力以赴,第二个则可能是惨胜,需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那第三个,第四个呢?
这样的对手足足有十个!
不怪衣衣发出会累死的感叹。
宫欣优越的计算与分析能力可以让她得出成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不过,相对于她全然的绝望,衣衣的心情却并没有那么糟糕。
她只是突然偏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静室,有些无奈地想:某些准备终究还是要用上了,无可避免。
该说自己考虑事情真全面,果然是防范于未然吗?
这个时候,她没有去想齐家那边可能会因为莫柏那一句“我要你赢”而对自己留手的可能。
把期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谁也不知道莫柏会不会又突然觉得自己还是输比较好?
她不能够拿自己与宫家其他人性命去赌莫柏这样一个喜好无常的人是否会遵守约定。
这太蠢了。
可是衣衣仅仅是一个武徒三层的八岁小孩,哪怕拥有了不小的力气与不弱的体魄在面对其他人的攻击时,亦不可能做到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她只能用自己的笨办法。
锁上静室的门,她对宫欣道,“带我去吃饭,然后去看宫克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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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是宫欣提前吩咐人准备好的,尽管后来她一直没回来,下人们还是忠实地执行了这一命令,并且在饭菜凉了后,用炉子温上了。
于是,衣衣一来到宫欣家都不需要饿着肚子等待,就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边吃,她边在心里赞了一声宫欣贤惠,宫欣家的下人机灵能干。
衣衣的吃相不是很优雅,但也没有难看到哪里去,唯一的优点就是很快,大白米饭源源不断地端上来,她鼓着嘴巴不停吃吃吃。
今天的消耗太多,她的饭量也是足足的,都把沉浸在莫名思绪中的宫欣给惊住了。
“你的肚子没问题吗?”宫欣敬畏地看了一眼衣衣的小身板以及凸出来的大肚子,小声问。
“没问题,你们家的饭菜很好吃,我还想在吃一碗呢!”衣衣耿直地回答,怕了拍自己宛如怀胎五六月的肚子。
“真的没问题?要不,等会儿去塔楼的时候让胡爷爷看看吧?”宫欣眼神有些忧虑。
她想着,若是有问题还好,胡爷爷医术高超,治一治,不会影响到明天的积分战,但若是没问题的话……
得亏她赚钱的本事大(一次就赚了十万枚石珠),否则还真养不起。
这么个饭桶,将来宫柏的家人会不会嫌弃?她担心地想,眉眼间的悲观愁绪居然淡了许多。
衣衣可不知道,宫欣是想着自己将来如何与婆家人相处而被转移了注意力,发觉她的脸色似乎不在如之前惨淡,尽管不知道是那个点get到了她,但还是松了口气。
无他,之前的宫欣实在是太糟糕了,衣衣更喜欢那个仿佛眼睛里永远都有光,永远都活力四射的少女,永远都是宫学府玄一二级学员心中优雅却又强大的女神。
直掉泪、狼狈如斯的宫欣应该像早晨天边翻起的一抹鱼肚白,很快便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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