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对这些人一点兴趣都没……什么?”丰涉愕然,“你说,是原双双和……丰城?”
雪芝观察他片刻,疑惑道:“你和丰城都姓丰,莫非你们有什么关系?”
“一个姓氏便有关系了?那你岂不是舜帝后人?(1)”
雪芝懒得理他,又看到两个雪燕教女弟子从后院并肩走过。她们说话声音不大,但都实在耳熟到让雪芝无法忽视。听了半晌没有想起是什么人,便飞速顺着房檐走,跟到了一口井旁。其中一人握住绳子,背对着她往上面提水桶,另一人歪歪地靠在水井旁,唉声叹气:“我开始以为教主这样折腾奉紫,是因为她人不好,结果我猜错了。你说,教主怎么就对那丫头这么好呢?她武功又不高,也不机灵,所有人都讨厌死她。”
她甩甩手,雪芝这才看清她的面容。非常眼熟,几乎就要想起来。提水的女子没有回话。先前的人又继续说道:“你说当初教主为何要叫我们把重雪芝给扔到光明藏河中?”
“话少一点,你不会死。”
那女子拍拍手:“你怎么这样说话?当初你还不是有插一手。你当时说得比我还起劲,怎么现在装哑巴了?有本事做坏事,便别怕鬼敲门。”
“……我有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和上官透,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过。”
“有!”
“你骗得过重雪芝,便认为骗得了我么。”
“你……何故问我此事?”
雪芝这才想起那站着的女子是什么人——燕子花,前几日才和她在奉紫寿宴上对决,又和上官透扯不清关系的峨嵋女弟子。这人说话方式和外貌完全没变,只是让人迷惑不解的,是她现在竟然变成了雪燕教的人。此时,那提水的女子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对上官透的所作所为,似乎不在计划当中。莫非是对他动了真情?”
燕子花涨红了脸:“我不过是想挑拨重雪芝和他的关系,以免他帮忙,给教主带来大患。”
“教主最担心的,便是重雪芝和林奉紫关系好转,和上官透一点关系都没有。若你真想挑拨,也该是她和林奉紫的关系,也该把当年灵剑山庄的旧事翻出来说。你倒是颇有奉献精神,自个儿上阵。”
“你少尖酸刻薄,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唉,你等等,不要走……”
提水的女子带着水桶,走远了。可惜一直背对雪芝,什么也看不到。很快燕子花也跟着离开,雪芝一时间理不清思绪:她和奉紫关系好转,对原双双又会有什么影响?那燕子花只算苍蝇不算豺狼。而寡言的女子,知道的事似乎更多。但没有时间多想。她又快速回到屋脊旁,丰涉也挂在那里。屋内的俩人已人道结束,开始讨论其余的事。原双双娇嗔道:“丰郎,我自知不如《莲神九式》,但若此秘籍走漏之事为真,你又恰巧得之,修炼之前,还是要慎重的好。”
丰城大笑道:“哈哈哈哈,那武功男的练了像女的,女的练了像男的,我怎么可能练?我呢,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好歹也是个当爹的。当爹的,怎能做如此不尽责任的事?”
“瞧瞧,你都心疼自己的儿子,我也会心疼女儿般的奉紫啊。”
“你确实是很疼奉紫。只是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听见原双双宛若少女的娇嗔,他呵呵笑了一声,“你这般同情她,那你自己呢?双双,我记得你初次跟了我时,是十七岁罢。那时你已不是女身,为何又这样在意奉紫的清白?”
屋内沉默的尴尬,连雪芝都能感受到。但过了片刻,原双双又娇笑出声:“人家这不是怕给封掌门添麻烦么……”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话题,雪芝越听越困,回头才发现丰涉已没了踪影。是时正逢景昃鸣禽归,火云半遮斜阳,流红洒落万家。雪芝偷偷离开屋脊,见他正僵直地站在屋顶上,身影被斜晖的金边勾了出来,浓稠的发间,密密麻麻的几根小辫子和腰间的葫芦一般,在风中没有规律地乱舞。他的身后是万丈浓焰下的苏州城,迥泽小桥,渔家归路,都被绵绵红光紧紧包围环绕。隔了很久,雪芝才轻声问道:“这般安静不像你。怎么了?”
“你说得没错,那人是生我的人。”丰涉答得相当干脆。
“你是说……丰城?”
“嗯,他知道我存在过,以为我已死。”
“那你为何不和他相认?”
“他是华山派的掌门人,江湖人眼中的英雄豪杰。”丰涉笑得一脸灿烂,却一直看着地面,完全没有抬头的勇气,“我是他扔的,也是满非月养大的,为何要认他?”
“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圣母。”
“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会骗你?”
“有想过,所以我一直都有留意丰城的行踪。但是他对我母亲和我的事绝口不提,也从来都对人说,他只有一个儿子。”
胡风猎猎,落晖茫茫。小舟悠悠从河道中划过,远方的青山中,寺钟忽然敲响,余晖从云缝中漏出,燃烧了视野中的重重红楼。丰涉回头,因为背着光,身影极暗,站在暮景中,像是脱了群,孤形单影的鸾鸟。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很轻,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落寞:“听说我母亲是一位美丽稳重的女子,和我见到的女子都不一样。虽然别人总说她早死了,说这些也没用,但我还是觉得……唉,不说了,烦死了,人活着真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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