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骑马赶来的人却是报信的:“重火宫宫主到!”
丰公子松了一口气。河水涓涓,环绕山庄流淌。丁香花白紫交错,连在一起是天边的流云,秀丽淡雅。这时,辘辘而来的却是慢悠悠的马车,停在一片垂落的丁香花枝下,不像比武,倒像出游。一名随从用帘钩挑起门帘,惊起低飞的春燕,果真有一抹红裙从中探出。然而,这裙摆不再是棉绒布料,而是红云罗纨。接着,有长发乌黑,随动作滑落肩头,直垂至腰际。人们眼也不眨地盯着这一幕。尽管看不到脸,但很多人都认定那不是重雪芝——重雪芝,何时穿过裙子,又何时有过这样婀娜的身姿?
然后,长而美丽的手指伸出来,轻轻拨开花枝。花后的女子微微歪着头,眉心点浓黛,额角贴轻黄。她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凝望着前方。雪白和淡紫的丁香花瓣随风落下,沾上红裙,沁香满溢。她下轿走在落花上,便连那飞走的春燕,也又盘旋而归。这九枝盖之赤,曼妙之身,春燕之姿,都书写在清溪之中。何谓名花倾国两相欢?又有怎样的丹青,才能描绘这满目的千朝回盼,百媚丛生?
雪芝微垂着头,慢慢走到丰城面前,含笑盈盈道:“见过丰掌门。”
丰城完全心神恍惚,直到身边有人推他,他才赶忙道:“啊,啊,好,雪宫主近来可好?”
雪芝勾着嘴角,低笑出声:“很好,掌门客气。也不知道比武何时开始?”
这时,所有人才回过神来——这是打算比武。但下一刻,这个故事非常没有悬念地结束。
“不比了不比了,我儿子做事冲动,便是他的错。”丰城站起来,击掌道,“来人,把银子搬来。”
丰公子便这样变成踏脚石,被老爹踩过去。
“谢谢丰掌门,有空我定会登门拜访。”说这句话时,雪芝并未留意到慈忍师太和丰城小妾的表情。
与此同时,林宇凰在重火宫,紧锁着眉,扁嘴道:“小时候芝儿那双吊梢眼很是讨打,前几天我看她,却怎么看怎么像狐狸精。有这种想法,我还自责了半天。但等你一把她打扮出来,我终于知道,那不叫像,那根本便是。”
朱砂笑道:“当初你不还说莲宫主是头公狐狸精么。”
“就是啊,你看看莲还是个男子都这样,我的宝贝女儿啊……”林宇凰想了想,又道,“不过,闺女真的好漂亮,越看越漂亮。祸国殃民,也是一种本事啊。”
三天过后,林宇凰的乌鸦嘴又一次神奇地灵验。华山掌门爱妾白曼曼放出话来,说重雪芝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她丈夫,还说,如果重雪芝能把不三不四的习惯收着点,她可以大人有大量,什么都不计较。雪芝刚一听说这消息,把手中的兜子扔到朱砂手里:“有机会勾引一品透都不要,去勾引丰大叔?!要死!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让我穿这个,穿这个有什么用!”
“我原只想宫主有女人味一些,不想过犹不及……”
不过,那天去过的男子都在帮着雪芝说话,说明明是丰城主动让的银子,重雪芝也不过是礼尚往来客套几句,不见哪里有错。只是帮忙的越多,白曼曼恨意越深。慈忍师太不像白曼曼那样愤怒,但也摇头说,重雪芝一年比一年不如。于是,原本女子们都不大待见的林奉紫,一夜之间,也变成了她们心中的圣女。所以,六月间圣女的十八岁生日,也更加受到人们的关注。
众所周知,林轩凤宠林奉紫。为她办寿宴,他几乎把全武林有点来头的人都请了,筹备四个多月,砸下的银子足以买下三分之一个苏州城。重雪芝自然也收到了请贴。不过在听说奉紫寿宴的消息时,她根本没心思考虑是否要去。她人在洛阳,传说中江湖包打听最多的地方。有的人专门出售江湖一手八卦,价格公道便宜,遇到经常照顾生意的,还有八折优惠。雪芝原本只是当作娱乐,让朱砂花了几十个铜板打听了灵剑山庄、少林寺、月上谷最近的事。一提到月上谷,那小伙计的话便多了,所以很自然的,朱砂告诉了雪芝所有上官透的桃.色消息。
雪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脑中回想起的,是她离开月上谷那一夜发生的事。若可以选择忘记这一段记忆,她一定奋不顾身毫不犹豫。可惜,事与愿违。她一直以为,自己带给上官透的,不仅仅是温存,或许还有一丝眷恋。毕竟当他拥她入怀,不论是耳边温柔的呢喃,还是铭心的深入,还是深情凝望她的双眸,都让她觉得,他与她有着同样的凝愁。直到这时,她才知道,他这凝愁撒在了无数闺房中。倘若她不曾入关,说不定早就缠着他,要他一定要对自己坦白,或者负责——这些行为,和别的女子又有什么区别?不过,负责?笑话!弱女子才会做这等没出息之事,她可不是弱女子。她庆幸自己走得果决,也庆幸自己没有提出这令人作呕的要求,更庆幸自己没有跟着上官透,对他死心塌地。
心态稍微平和了些,雪芝进入洛阳客栈。安置了弟子,她叫上穆远,回到客房,放下手中的清单道:“和银鞭门又是怎么一回事?”
“月上谷是一个威胁,不过宫主勿虑,我会去办。”
“我要知道具体内容。”
近些年,银鞭门一直依附重火宫,门主前年嗜赌成瘾,亏掉半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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