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多天,我实在等不了,主动打电话给花戎,想催催他,结果发现,花戎的手机不通了。
阿伯说,花戎在外面做事,经常这样子,可能是出海送货了。
我才发现,花戎救我回来,我竟然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现在想来,他能从香港自己开船回来,做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干净生意,不然为什么要躲着水警?
我对阿伯说,实在不行,我自己想办法回去,不过要借点钱,无论借多少,等我回去,定十倍偿还。
阿伯道:“借钱没问题,但是我不懂得有什么路子能送你走,那些专门跑船的人,我不认识,只有花戎有路子。”
这样就很悲剧了,我只能死等花戎。
我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去说话就是听歌看电视,不但对这里的局势了解,也学会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歌曲。诸如世界第一等,浪子心声,心事无人知,爱拼才会赢,爱银等。
尤其是到了夜晚无事时,更是寂寞难耐,越发地思念广东,不仅仅是心理上思念,生理上也极度思念。每日天光撑大旗,实在难捱。
七月中的某个夜半,我在床上看小说,是黄易的寻秦记,反正是无聊,打发时间,正看的热闹,楼下传来东西砸破的声音,让我起疑。紧接着,就是阿伯气恼的叫喊声:“泥们虾么郎?”(你们是什么人?)
我闻言立即起身,短刀在手,按灭室内灯,矮身蹲窗下,楼下接二连三的有摔砸东西声,有男人恶声恶气道:“阿贝,泥依子咧兜兮?”(阿伯,你家儿子呢)
找花戎的,我正要起身,楼梯口哪里已经有人上来,听脚步上有三四个,前面一个粗着嗓子叫:“灰多爱,阮系乌港,对己郎!”(花堂主,我是黑狗,自己人)
我蹲在窗下,仔细聆听,屋外少说有三个在喘气,其中两个喘声急,应该是肥胖导致,还有个没听出来呢,外面就哐地一声将门踢开,力气极大,震得门框响,门上插销都弹飞去。
我尼玛,这是自家人?
没等第一个人的脚步落地,我的短刀就斩出去,因为紧张,用力过大,那整个脚掌就削掉去,连带着皮鞋前段都掉落。跟着起身一脚,将他踹出去。
刀子太锋利,斩断脚掌对方还没感觉到疼,摔出去才哎呀一声喊叫起来。
外面立时响起先后两声刮你凉,赛林木,呛呛两声,有报纸包着的开山刀就拔出来,但是动作太慢了,他们的刀还没举起,我的短刀就斩下去,两人各自盯着前面的断刀发愣,被我先后两脚踢裆,各自吸着凉气蹲下。
外面还有一个大吃一惊,向后倒退一步,“泥系虾郎会?”(你丫谁啊)
我回一句:“阮是你阿公!”说完当腹一脚踹走,人向外跳出去,先看看楼下什么状况,听阿伯的声音似乎不对。
我这边下楼,后面却爆出一声山响:“刮你凉,剖死伊!”(砍死他。)
跟着后面就响起脚步上,伴随着呐喊声,我听到他们脚步声近了,反身就是两刀,都是胸腹划伤,两人就无法再追,惨叫着后退。
下面楼梯有人问:“虾米情恐?”跟着一个花衬衫的青年往楼梯上来,被我当胸一刀,人捂着胸口后退。
并不是我这人多狠,主要是情况不明,心里害怕,越是害怕,下手也就越是离谱。就算如此,我也留了手,并没有刻意制造人命。
但是楼下的情景就让我难堪了,阿伯被人按着脖子押在桌上,阿婶站在一旁哭丧着脸,双手乱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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