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面无表情地将教会给阿格尼丝特制的证明文书还了回去。
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面前的圣女殿下，按理说世俗贵族和教会圣职者之间互不统属，并没有明显的尊卑之分。
大多数时候都是看个人交情或者性格来决定称呼，或者各论各的，说些欢迎之类的场面话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人家这般打上门来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还直接闯到了要紧的地方，这时候要杜克说出什么欢迎的话来还是有些艰难的。
好在阿格尼丝并不在意，收起文书就重新双手叉腰，用鼻孔对着杜克得意地大笑一番才道：“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这个......殿下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开玩笑！
要是这时候让这个张牙舞爪、目的不明的女人进去闹一阵，估计杜克不要想要在之后的几个月内有任何收益了。
况且无论是水泥窑里正在烧制的水泥还是铁砧和老尼尔正在研究的新式武器，都是杜克打算作为底牌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让敌友难明的光明教会圣女知晓。
“怎么？要不要我掏出诺斯帝国皇帝的亲笔信给你瞅瞅？”
阿格尼丝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目光一厉，一边作势要从袖子中掏出更多的东西来一边说道。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工坊都些肮脏的玩意，圣女殿下也不会喜欢，况且里面有些矮人工匠，不愿意看见生人。希望殿下宽宏大量，不要再为难大家。”杜克生怕她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赶紧补充道。
听完杜克的解释，阿格尼丝沉默了许久，似乎她自己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还是没有再掏出什么东西出来，缓缓垂下了双手，让杜克稍稍松了口气。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阿格尼丝，没有姓。”
阿格尼丝终于收敛了火气，稍微地提起长袍行了个贵族女孩的屈膝礼，只是她原先戴着兜帽穿着长袍，这个礼行的有些不伦不类。
至于姓氏，她本来出身卑微，没有传承有姓氏也实属正常。至于她成为圣女之后，没有接受世俗赋予的姓氏也没有延续教皇养父的姓氏，也算是不忘初心吧。
“北境公爵杜克·弗莱沃夫，欢迎殿下的到来。”
杜克也赶忙右手抚左胸，微微躬身回礼道。总归是阿格尼丝率先表达善意，他只能趁着这个势头好好发展下去，以免节外生枝。
“这位是......”
他用目光示意一直站在阿格尼丝背后的邋遢老者，这个老人隐隐约约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是发自于生物本能地知道他不好惹，被他一望就好像被一条猛虎盯上一般，因此杜克对他的身份也非常好奇。
“等等，我自己来！”老人打断了将要解释的阿格尼丝，一把窜上前来双手抓住杜克的右手，感叹道：“公爵的手啊，我多久没摸过了！”
杜克瞬间一阵恶寒，为自己的多嘴后悔。
他暗暗用力想要将被抓住的右手抽出来，却发现像是被一对铁钳箍住一般，怎么使力都抽不出来，徒劳地挣扎一会儿之后只能无奈地放弃，生无可恋地任由老者抓着不放。
“鄙人西蒙，活了一把年纪，也有人称我诛邪圣手、史诗英雄、道德典范，不过这些除了道德典范之外其他都不值一提，我还是喜欢看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小后生......”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杜克的手嘿嘿直笑，一双大手却像是游蛇一样在他的手上乱窜，让杜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道德典范？
就这？
杜克第一次在现实中感到了绝望，无论怎么努力都逃不出这个叫西蒙的糟老头子光明正大的占便宜行为。
最终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莱尼娅，却发现她正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领主被占便宜，仿佛接受不了刺激呆住了一般。
“诶诶诶，行了行了，恶不恶心啊你！”
没想到最终帮杜克结尾的反而是一直扮演反派人物的阿格尼丝。
她出手拍掉了西蒙作恶的双手，阴阳怪气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老爷子野惯了。”
杜克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拭着右手，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糟老头子强迫着做了这种事。
想在看到他丑恶的嘴脸，感受到手上残留的触感，杜克仍然是一阵恶寒。
“您......您真的是骑士楷模西蒙爵士？”
莱尼娅终于从震惊中回过味来，有些激动地向西蒙问道，似乎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领主的悲惨遭遇。
“嘿，终于遇到个懂行的了，这个小子刚才啥反应都没有！”老头抹了抹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红光满面地说道：“什么楷模、爵士的，我现在就是个叫西蒙的普通老头儿。”
看着得到老头肯定回复之后异常激动的莱尼娅，杜克明白那些话八成不是老头用来自吹自擂的大话了，他是真的有点东西。
但是他还是不能将眼前猥琐的老头和道德典范、骑士楷模联系在一起，如果这些称号的评定标准这么低的话，估计莱尼娅早就能够抱十几个类似的称号回来了。
然而眼前还杵着一个刁蛮任性，擅长无理取闹和挖苦别人的所谓光明圣女。
杜克觉得要么是世界的道德观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他自己出了问题，净是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带着奇奇怪怪的称号在他面前乱晃。
“行了行了，你们现在不要再说了！”阿格尼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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