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自有真我金身庇佑,自然无事。
可肉身之伤,不可避免。
从那些鬼兵营中杀出来以后,我都来不及细细数一下身上的伤口,只是大约看了一眼,伤口纵横交错,只怕不下二三十道,血流如注,伴随着不断流血,我身上的力气也在不断散去,此前不过是一战之勇,故而胸中有一口气在,如今杀出,那口气泄了,整个人也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似得,所有负面的感觉一起涌来,令我摇摇欲坠。
白灵却不敢停歇,一路飞驰,很快,我们进入弃尸之地和鬼军营中间的那一块缓冲地带,千年前,胡兵屠杀汉民,必定要把尸骨扔得远远的,免得爆发瘟疫,当然,他们也可以焚毁尸骨,不过他们并没有那么做,我想,大概他们是希望弃尸之地瘟疫横行的。
原因其实也简单,我看过一些关于赫连铁垣的记载,这个人性情阴狠毒辣,五胡乱华时,多数胡人都野蛮蒙昧,灵智未开,形容野兽一样,根本不懂什么瘟疫病理之类的东西,甚至,他们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人看过,还保留着野兽的兽性,第一个事情是吃饱,第二个事情是掠夺,第三个事情就是发泄,就这么简单,至于吃什么果腹他们反而不在意,杀人而食并非不可接受的事情,这么一群人,你能指望他们懂什么战法、医药?不可能的,他们打仗也多靠蛮力,进入中原日久,渐渐学会了中原人的一些文化以后,他们才稍稍懂了一些作为人应该懂的东西,在那个时期的胡族里面,赫连铁垣可以算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另类,他有着胡族的野蛮凶残,同时也学会了一些汉人文明社会里的东西,只不过这些知识被他用来战斗了,以至于此人是胡族的将军里面最善于用天时地利的人,看过他作战的一些例子就能发现这一点,所以我揣度,那弃尸之地的尸骨之所以没有焚毁的痕迹,是因为赫连铁垣希望把那里变成瘟疫肆虐的地方,瘟疫远离他的军营,不会波及他,而他的敌人一旦进入地下要攻击他,则必经过那瘟疫肆虐的地方,光是瘟疫就能给敌人的军队造成可怕的杀伤。
如无意外,那弃尸之地应该是在统万城被破前夕,是胡夏国和拓跋焘的战争进入后期以后形成的,此前赫连铁垣还不至于那么搞,否则他将无法接到地面的补给,可是战争后期,统万城被破,地表沦陷,他困在地下已经完蛋,只能用这种绝户计了,能给拓跋焘造成多大的杀伤就造成多大的杀伤。
当然,我的直觉告诉我,拓跋焘那种精明的pì_yǎn子里能抠出金珠的人,怎么可能会跑来地下歼灭赫连铁垣呢?那场战争最终没有打响,拓跋焘只需要往地面一驻扎,不搭理赫连铁垣,地下没吃没喝,这赫连铁垣必然得被活活困死,最后时刻,他们先吃汉民,在自己人吃自己人,一帮穷凶极恶的人魔也算是落得了应有的下场。
这一点我从那军营能看得出来,军营尚且完整,没有战争的痕迹,虽然这有那些鬼兵们不断修葺的功劳在内,否则过了这么久,军营早就成了废墟,但终究那军营是没有遭遇过毁灭性的打击的,修葺才有用,否则直接推成平地,还修个屁。
此时,在中间的缓冲区域,我放松了一些,扭头去看,身后鬼兵排山倒海,距离我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声势已经直达我这里,他们在盒中女鬼的指挥下,悍然追了出来,大有不弄死我誓不罢休的架势。
没办法,我和白灵只能继续闷头逃跑。
这一路逃窜,可谓是狼狈不堪,而我们与鬼兵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良久之后,我终于看见枯骨如山的惨烈景象,药师和唐赛儿就在白骨之山上面等待着我。
见此,白灵在冲刺加速,它速度快,但脚步轻盈,不似我那般笨拙,冲上骨山时没有让这座骨山山头坍圮,让我安全出现在了药师面前。
药师见我浑身是血,模样惨烈的很,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冲上来把我从白灵脊背上扶了下来,询问道:“你怎么样?被发现了?”
“嗯。”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伤倒是没事,就是点皮外伤,只不过那座军营里却不太平的很,里面全都是鬼兵,当年死在这里的所有汉民百姓的怨魂也在里面,很多,太多了,咱们还是赶紧撤离这里吧,那些鬼东西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哪知,药师却根本不为所动,在骨山上负手而立,远远眺望那座鬼军营,此时,我们居高临下,缓冲地带的情况一目了然,可见黑压压、一望无际的鬼兵已经冲进了那里,带头的赫然就是赫连铁垣,那里鬼气冲天,鬼兵所过之处,阴雾缭绕,让这些东西看起来朦朦胧胧,犹如躲藏在黑暗中的饕餮巨兽一般,分外恐怖。
“你且不用着急!”
药师看了片刻后,转身对我说道:“先说说你在那里的见闻吧,我倒是想知道此地究竟诡异凶煞到了何等程度,是什么东西蛊惑了其他人!”
药师不急,我渐渐也安静了不少,调整了一下气息,便将我在那里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末了,才加入了一些我自己的看法。
药师眉头紧锁,等我说完后,抬头看向唐赛儿,询问道:“你可知那木盒子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像是女鬼!”
唐赛儿也有些踯躅,道:“我觉得,倒是像一种传说中的罕见东西——死灵阎罗!”
药师眼睛一亮,又问道:“何谓死灵阎罗?”
“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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