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原谅?
呵……
这一切该从何说起?这个肇事逃逸的司机,值得原谅么?
如果他在撞飞我外婆以后,不惧怕承担责任,肯下车看一眼,或许我外婆也不会死,就算我外婆死了,他肯挺起胸站出来承认,我他妈也敬他是条汉子,没准还真就能咽下去这口气!
毕竟,这个世界车如流水马如龙,路面上每天跑着那么多的车,车祸有时候不可避免!
可他他妈的给人碾死就跑,光顾着自己了,也不想想他那一脚油门下去到底给了我和我的家人多大的痛苦,这种人值得原谅吗?
他,配吗?
我外婆在离开的时候选择了原谅和宽容,但是,我不会宽恕。
当下,我就准备上去踹门,结果伊诗婷一把拉住了我,当时她就问了我一句话——开门以后怎么办?
我陷入了沉默。
怎么办?
将他扭送警局?
想到这个,我不禁笑了,有屁用!
判个十年八年,表现好一转眼就放了,我外婆那一条命就赶他几年光阴?滚他妈个犊子,欠了命,得拿命来还!
我几乎是从牙齿缝子里蹦出了两个字:“杀人!”
“哦?终于拿出个老爷们的样子了?”
伊诗婷扬了扬眉,靠在巷子一旁的青砖墙上,就跟变戏法儿似得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然后昂着脑袋对着天空中倾泻下来的月华喷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当时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心里就觉得好酷啊,然后她就轻飘飘的问我:“不怕犯法?”
怕!
也不怕!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这里头都空了,我现在连自己是死人还是活人都不清楚,前途也特么的因为误打误撞的进了一条破山沟子彻底废了,能不能捱过黑山岭那一关还两码事呢,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是我的心里话。
人都说法律制不住穷山恶水里的刁民,jiān_shā掳掠啥都做,不是不怕,而是穷疯了,反正啥也没,就算不吃公家那颗花生米也得自个儿饿死,还不如脑袋塞裤腰带上拼个生路不是?
我现在也是一样,反正老子都已经这样了,破罐子破摔了呗,能在黑山岭里的那东西收了我魂魄之前弄死这院子里的牲口,给我外婆报了仇,一个字,值!
“你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处境了,好事!我忽然觉得你小子这回还真没准能活下来呢。”
伊诗婷靠着墙壁,脸上的表情特复杂,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一样,吸烟像溜冰,玩命的架势,我从没见过她那么吸烟的,刚刚点上的一根烟,两三口就全没了,然后烟气全憋在肺里,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真就跟瘾君子差不多。
末了,一回头把烟气全喷我脸上,烟气里夹杂着一股甜甜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她口红的气味还是口腔里的味道。
然后,她才跟我说:“不过,阴行里的人杀人,不用刀。”
语落,她丢掉了烟屁股,站起来对着那四合院的大门昂了昂下巴,让我敲门,但别冲动,先确定谁是凶手再说。
我早就按捺不住了,她一放话,哪里还会犹豫?上去就哐哐敲响了门,下手力气挺大,砸的原本就破旧的门都“呼啦呼啦”摇摆个不停。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面就亮了灯,里面也传来了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操着一口带着浓郁晋西北方言口音的破锣嗓子在里面不干不净的骂着:“谁啊?大半夜的在这叫丧呢?”
话落,门“吱呀”一下打开了,开口的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下半身穿着半腿裤,上面套着个红背心,耷拉着拖鞋,在寒风中不断搓着胳膊,探出脑袋来看了我一眼,问我是谁?
我没说话,隔着男人顺着大门里面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一辆出租车,那车的前脸保险杠凹下去一块,叶子板上也有很明显的凹痕。
我一看这个,当时就红眼了,不用说,这车肯定是撞死我外婆那车了,当时根据现场来看,那车在撞了我外婆以后,可能因为司机慌乱,车头偏了,还撞上了路中间的护栏,而眼前这辆出租车前脸的伤完全符合条件,保险杠凹了,是撞我外婆撞得,叶子板坏了,是在护栏上面撞得!
不过想着伊诗婷的嘱咐,我还是克制住了心里的戾气,咬牙问那男人,院子里的车是谁的?
问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对方看呢,对方听到以后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然后一下子吼了起来,问我他妈的是谁,没事半夜上门干嘛?
可能是男人的动静太大,屋子里竟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然后一道女声响起,问是谁敲门。
“没事没事,一个神经病!”
那男人对着屋子喊了一声,然后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撂下一句在扰民小心报警,这才“哐”一下子关上了门。
从始至终,这个男人没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心里却有答案了。
不用说,肇事司机肯定是这个男人了,他是个靠出租车讨生活的人,车子撞了,肯定第一时间去修理,要不然开个歪歪扭扭一看就出过车祸的车子上街,谁敢坐他的车?所以,这撞伤的车停在院子里,完全没道理!而且,他的慌乱、闪躲,这些很能说明问题,也足以让我对他宣判了,我不是法律,我只是一个红了眼来报仇的人,我可不需要证据,也不讲究公证,只需要一个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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