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有所不知,最近这几月,小侄忙于王事,剿贼平乱,杀得人太多,血腥味闻得有些恶心,烦闷郁塞。早上见到今日天气不错,一时兴起,便定计出来看看美景,缓一缓心情。”刘玄淡淡然说道。
四位歌姬何曾听得这等平淡语气间说出尔等英雄气概的话,不由更是目迷神摇。周淮安父子却是一时语塞,你这逼装的,我们居然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周淮安才讪讪说道:“贤侄的兴致,着实与人有些不同。”
又说了两刻钟,饮了几盏酒,刘玄便起身告辞了。
看着他的背影,周延昌心中阴晴不定。他其实是心高气傲的主,只是父亲切切交待,务必要谦逊,这才俯就了一番,转背想来却心里有些不忿了。
知子莫如父,周淮安如何不知儿子的心思,挥手叫退歌姬外人,低声道:“你是否还不服?”
“儿子是有些不服。我们家门第又不输于他刘家,为何要让儿子如此迁就卑屈?”
“就凭他刘四郎的钦差官职,就凭他的手段!”周淮安淡淡地说道,“要是你恶了他,他转身回去上奏保你一封,说你才干卓越,请征辟在军前效用,你敢不敢去?”
周延昌哑然了,我敢去个屁啊!他又不是不知实务的贾府宝二爷,当然知道要是自己被提拎到了军前,这条小命就捏在刘玄手里。要你活,你还能混份军功,要你死,你只能领抚恤。
迟疑了一下,周延昌说道:“父亲,刘四郎不会这般胆大吧。”
“呵呵,你真当他不敢做?说不定他还巴不得跟你做过一场,撇清下跟我们勋爵世家的勾连。”
“父亲,你的意思是大姐儿进妃和父亲的赐爵…?”
“此时休说!回去后我再给你细说。”
见刘玄回了船,赵怜卿连忙叫晴雯等人又将清果醇醪摆了一桌,大家围坐一起,重新吃喝起来。
晴雯、麝月等丫鬟难得出来玩耍,也是兴致大好,一边赏着风景,一边给刘玄倒酒。真个是“珊瑚筵上,青衣美丽捧霞觞;玳瑁杯中,粉面丫鬟斟玉液。”
刘玄喝得微醺,摇头晃脑,指着各处美景谈笑着。赵怜卿贴在身边坐着,玉手斟酒,见刘玄兴致极高,也难得地清唱侑酒助兴。只听得刘玄骨松筋痒,神荡魂迷,看过去,只见佳人是“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雅淡梳妆偏有韵,不施脂粉自多姿。便数尽满湖名姝,总输她十分春色。”
如此妙人儿,而今相偎在自己身边,软玉温香,真个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直喝到酉时初,这才尽兴叫回。
船刚靠上岸边,此时又下起了小雨,旁边的柳树在风吹雨打哗哗作响,而远处的湖面笼罩在薄薄细雨中,如烟如雾。
刘玄不由大声吟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好!”旁边早就闻讯围过来一睹刘四郎风采的众人齐声大叫起来,鼓掌跺脚,好不热闹!到了第二日一大早,杭州城里便四处传唱起了“一蓑烟雨任平生。”
李秀其听闻后,把虞遂良叫来。
“知松,你马上以我的名义草拟一份奏折,弹劾督办钦差、知杭州事刘玄,弃前敌兵事不顾,携美妾娇婢,酣嬉声色,狎猥佻佞,忘臣职责,亏污邦典。用印后尽快拜发。”
“恩台老大人,这是何意?”虞遂良大吃一惊,自己的恩主跟刘玄可是盟友啊,怎么还没全功,就开始拆起台来了。
“哈哈,这是做官的玄妙,知松可能暂且不知,刘四郎却是心知肚明的。你今天就带了我这份奏章的抄件去拜会刘四郎。想必他自然就会接纳你了。”
虞遂良似乎琢磨到了其中几分玄机,但一时又没有悟透,不过他相信李秀其应该不会坑自己的,当即应了下来。
下午,刘玄在州衙签押房内室见了虞遂良,读了那份抄件,忍不住笑了起来。
收起那份文档后,刘玄将虞遂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虞知松,难得李老大人如此器重你。这样吧,你写份履历手本递上来吧。”
虞遂良大喜,连忙躬身作揖道:“谢过大人。”
喜欢红楼之山海志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