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一脸上的愁云更深了,“你说什么?茜茜死了?”
来这报信的工作人员一脸的惊恐,脸色蜡光蜡黄的,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慌了神,“您……您快去看看吧,她……她就在那栋拍戏的洋楼里。一会儿没见到她,发现她已经吊死在顶层阁楼的房梁上了。”
“张先生,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剧组接二连三的死人,我们又迟迟联系不上警察,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现在连女二号和副导演都死了,我们这部剧该怎么拍呀!”
“别慌,领我们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我听此噩耗,也不顾上其他,快速换好外套,从床上爬起来。
跟在张烨一后面,快步走出了房间,向出事的小楼走去。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西沉的阳光蜕变成惆怅而又炫目的暗红色。雪白的小洋楼在这暗沉的光阴中泛着粼粼如波光的色泽。
天要黑了,已经大概已经没有人愿意在这座小楼里呆着了。
就连它前面可以营造出的仿古街道,早已没有那些鲜活的生命去维持它的活力,本就不太结实的摊位道具已然坍圮,在泛红的天光中,萧索的沉默着。
我和张烨一沉默着穿越这条街道,我只觉浑身不舒服,仿佛身后有一只峻冷阴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看。
当走到小楼的时候,那扇紧闭的黑漆雕花木门忽然打开。一阵阴风从里头吹了出来,虽在盛夏,我却感觉一阵刻骨的寒气钻到人的骨头缝里,张烨一不禁寒冷,打了一个冷颤。
好重的戾气!
一进门,看到客厅中陈列着的民国风格的红木家具,我仿佛又穿越回了那个上世纪遥远的时空。
客厅的西北角摆放着一个做旧的留声机,铜质的喇叭口里传出模糊而幽靡的夜上海。它的旁边摆着这个屋子的主人的八寸小像。
照片中身材曼妙的女郎穿着一身玄色的绸旗袍,带着精致优雅的黑宝石项链,笑容冷艳,凤眼中溢出点点撩人的风情。
一时间,夏逸变成了秋桐,烨一变成了肖烨,小楼变成了李公馆,咿咿呀呀的留声机还在吟唱着旧上海辉煌而又心酸的传奇,悲叹着女主人若昙花般短暂却又绮丽的人生和爱情。
“这场景,我好像在那里见到过。”张烨一喃喃道,“我第一次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强了。”
就在我们进门的那一刹那,那扇原本洞开的木质大门嘭得一声合上了。留声机里平和而又哀伤的曲子忽然变成一阵阵聒噪的杂音。
立在那里的照片相框轰然倒地,夏逸脸上那魅惑的笑容一下子磨碎了,雪白的脸碎成了蛛网状,一双乌黑的瞳仁瞪得奇大,一眼望上去,竟又些许凄怨的意味。
“怎么回事,门怎么忽然开了?”
张烨一用各种办法开那扇门,可是那扇门却像是被钢条焊死了一般毫无反应。
我察觉情况不妙,闭上眼睛敏感的洞察屋子里的状况。
只觉森森鬼气从我身边腾跃而过,宛若游鱼宛若鸿雁,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可是却无法将他们抓住。
“没事,不用紧张,大概是风吹的吧。”
我轻描淡写的安慰道,“我们去看看希茜茜的尸体吧,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的尸体再出意外了。”
我想到之前赵导演变成厉鬼的事情,我的心里便有些打鼓。这个地方阴煞气这么重,又是横死的年轻亡灵,难免会有些不安分。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宋灵又不在这里,我该怎么处理?
更坏的可能性,若是我跟李秋桐的鬼魂发生正面冲突,就我这二把刀的渡灵水平,还有几乎为灵的灵力储备,硬碰硬我肯定打不过她呀!
洋楼沉浸在宛若死海的晦气之中,这里本就采光不好,再加上天快黑了,我们眼前的路几乎隐藏在薄暮之中,逼仄的楼梯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又仿佛在下一个转角就会有什么诡异的身影出现,在这拍摄的人仿佛已经全部离开,绝无半点喧哗人声,我们的脚踏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一千个可能发生的可怕场景在我的脑海里略过。
我擦了一把额角溢出的汗,回眸望了一眼张烨一,心中的信念不由得坚定了几分——我绝对不能怂,要不那女鬼说不定要祸害多少无辜的人呢!
“张烨一,这里太危险了,你先出去吧,多找几个人陪在李导演身边,现在天快黑了,这座小楼很不安全。”
张烨一感应到我的目光,抓过我的手,坚定说道:“不,我不走!”
“这不是任性的时候,你也知道,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用不着你保护。”
“不,我是真心想留在这里的。”无灯的洋楼,张烨一那张英俊的摄人心魄的脸变得越来越暗,暗到,我稍一闪神,便无法捕捉到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好像认识那个女鬼。”
“我一直想告诉你……在我做的那场梦里,我变成了那个李秋桐的爱人。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梦,是那一夜与她洞房花烛,我们在一个很小很破的房间里。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我穿着黑色的绸缎唐装。
我们就在一个大大的喜字,两台红烛下面拜了天地。
在铺着粗糙红色床单的小床上,我从袖中取出黑色的宝石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吻她。
那时的她笑得那么甜,她说她不在意我穷,说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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