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好似变成了巨大的牢笼,将气流挤压的无处可逃。
楚阔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迫,他按耐住心神,手握上长剑,猛的抽出,劲气鼓荡,朝着这根铜柱狠狠劈出一剑。
剑气纵横间,气流都被震荡开来,转瞬便落在了铜柱之上,可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与改变。几乎是在剑气触碰到铜柱表面的那一刻,无穷无尽的剑气就好似撞入了巨大的漩涡,没有来得及挣扎和抵抗,就被卷入吸收。楚阔惊慌之余,想要到隔壁屋子唤来女伙计,看看她知不知道这铜柱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就这么一回头的功夫,楚阔感到身子一轻,先前浓烈压迫已经荡然无存。
回头看向窗外,铜柱已经消失不见。只看到今夜的月并不太亮,草原的夜晚湿气重,常常会起雾。即便是再通透的光,遇到这样的雾气,都会立马变得朦胧起来。但这雾气是纯净的白,与先前诡异截然不同。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不知方才看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楚阔还是心中估算了下时辰,此刻距离二部公今晚的宴席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他开始埋怨起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醒来……人只要是在清醒的时候便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要是能一觉睡到天亮的话,那便可以省去了这般左右为难的麻烦。
摆在他面前的仍旧是两条路。
要么接受了思枫的清秋,拿着令牌前去二部公那里赴宴,然后将其斩杀。要么就拿着令牌,安安心心的当思枫十二个时辰的朋友,在这吞月城中肆无忌惮的声色犬马一通,明日午后再去茶楼中将令牌还给思枫。
这两条路都需要令牌,但同样的令牌却是给了楚阔截然不同的后果。他并不是个喜欢作乐的人,否则也用不着大老远的跑来定西王域。只是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何会对名扬天下有如此的执念,仿佛今生就是为此而存在的一样,要是真的做不到,情愿现在就去死。
不过有个执着的方向总是一件好事,有了方向,即使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心中安稳。
有些人一辈子好色,有些人一辈子好酒,这两件事虽然说起来并不显得多么高雅,也不是什么好话。但相比于许多人终其一人都在不断的跳脱,来回选择却是要好得多。
能够坚持做一件事的人,都是很伟大的。能够坚定不移的坚持的人,则更伟大,显然楚阔就是后者。
除了令牌之外,还有一件事也是无法避免。
那便是出剑。
他来到定西王域之后,只出过一剑。
在定西王城中,定西王霍望的王府里。
那一剑楚阔嘴硬的说是平分秋色,但实际上他很明白自己输了。否则也不会接受定西王霍望的提议,来到这草原王庭的地界之中。
一个一心想名扬天下的人,出的第一剑便输了,这是很难接受的事情。但楚阔接受了,而且还极为逊色的找到了新的方向。
他来草原王庭就是要出剑的,否则花费了这么大的气力,还不如留在霍望的王府中,当个供奉过清闲日子舒服。
借着月光,楚阔重新回到屋子里的桌边坐下。
他看着桌上没油的灯盏出神,随即用手碾了碾灯芯,指肚子顿时被染上了一层黑灰。
灯芯却变得白了些,只是根部依旧被厚厚的灰尘掩埋。
屋子里没有水,他身上也不可能有手绢丝帕之类的东西,只好将其在桌上揩干净,结果不知不觉的写出了两个字:“二”,“三”。
楚阔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写出这样两个字,但无心之举才最为真实,他的心里最纠结的仍旧是这件事情。
“咚咚咚!”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楚阔无精打采的问道。
“我……”
传来的是女伙计的声音。
随后也不等楚阔应允,便推门走了进来,看起来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随意,丝毫没有对异性的客气和拘谨。
“为什么不点灯?”
女伙计看着屋子里黑漆漆的问道。
周围的黑暗让她不适,她喜欢明亮的地方,黑暗她见得太多。
“灯油没了。”
楚阔说道。
女伙计这时候过来,让楚阔很诧异,他原本还在思考着那件事忽然被打断,脑子成了混乱的泥潭,可女伙计的声音,又成了一双救命的藤条,把他从那泥潭里拉了一些出来。
女伙计听罢后转头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将桌上的灯盏拿了过来。
窗外是凄清的月光,房内是温暖的灯火。
“睡的好吗?”
女伙计问道。
她借着灯火看到了桌面上楚阔用手指头沾着黑灰写的两个字,每一笔都拖的又粗又长,像是五条蛇在桌面上爬行。
好丑。
她心想,却没说出来,更多的心思却是他为何要用灰写字,如果是想要练练字或写封信,大可找笔,纸,堂堂正正的写。
“还行。”
楚阔说道。
女伙计点了点头。
看得出楚阔不想说话,但这般沉默寡言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忽然让她觉得楚阔很陌生,其实原本他们也不算熟悉,可他在之前绝不是话少冷清之人。
但她也能理解,每个人都会有什么都不想做的时候,就呆呆的坐着或者躺着,脑子放空,在那种时刻,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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