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溪见她回来,一阵安心,就唤了她一声。
“在。”湘灵双手搭在身前,亭亭而立。
“你猜我要问你什么?”花九溪觉得直视这姑娘颇为尴尬,于是手里拿了个苹果摆弄。
“先生是要询问关于蜾蠃会那些人的事吧。”湘灵答道。
“当然,老实讲,眼下蜾蠃会中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花九溪生怕这话一出,湘灵会多心。
但湘灵居然点点头:“这也是虫老爷子央请我父王的原因之一——我算是与蜾蠃会利益纠葛最小的一位头目了。”
花九溪“嗯”了一声。
“虽然名义上担任一位窟主,但我除了蜾蠃会原有的会员及我家为充门面拉的一千人之外,并没继续经营发展……”湘灵说。
“他们主要看重你的身份吧。”花九溪说。
“是这样,所以也没什么人约束我。”湘灵不知道在“约束”之前是用“敢”还是“能”字好,“我麾下的事务,多是蜾蠃会自己派人打理。也就是说,我同时也使不动蜾蠃会的人马。”
“幸好你父王掺了一千沙子,这也算蜾蠃会的人,而且是你的亲兵。”花九溪笑着说,“到底是怕姑娘受委屈。”
这话听得湘灵又高兴又娇羞,花九溪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绯云:“也就是说,我算半个局外人——这样正好能助你行动。”
“话虽如此,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关于我们的任务,你本心想不想参与呢?”花九溪说,“就拿我说,我本人是个好吃懒做的货,这次也是硬着头皮上。但一想到这是在抵御外辱,拱卫大家,那无论如何也丢不下这副担子的。”
“我只是依令行事罢了。”湘灵说,“虽然不能理解先生那种书生式的家国情怀,但是,我开始喜欢你们一家人了。尤其是,我愿意为少爷去战斗,就这样。”
“那样也很好……不过我到现在都很奇怪的一点是,湘灵你明明是个公主,为什么要做女仆呢?”花九溪说。
“这是我的功行。”湘灵只回了这么一句,便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花九溪再次碰了钉子,心想以后再不提这事了。
“下面我们就得说说蜾蠃会的具体情况了。”花九溪说。
“知无不言。”湘灵说。
花九溪知道湘灵有着超常的记忆力,从她口中肯定能获得第一手而且高度准确的数据,这可比可能经过造假的图籍有价值多了。就先问蜾蠃会的人员构成。
“蜾蠃会如你所见,是一个涵盖了各种族类,各个区域的秘密帮会组织。但它的地域分布,是以中国西南,也就是长江上游为主的。在西南几省,凡虫类妖怪,大多是要加入蜾蠃会的,其中又以男性妖怪为主。帮会内部实行一种年课制度,每个人都要以一个太阳年为周期,上缴部分财产。而这部分财产是用来救助老弱同门的。”
“嗯,早期的秘密结社本来就是互助组织。”花九溪说。
“蜾蠃会的资金很多,有专门的机构负责打理这些财产,于全国各地建立自己的商业及情报网络,以攫取更大的利益。目前主导这方面的就是蜘蛛怪朱天……”
“如果不缴年钱,会怎样?”花九溪比较好奇这个。
“会上会催讨三次,如果三年不缴,那就被视为退会了。但一旦退会,那基本就被视同蜾蠃会的敌人——天下共击之。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蜾蠃会有专门的执法机构,被称为‘守宫’,这个机构既是对内的执法力量,又是对外的武装力量。唐辛子便是作为大守宫,成为了蜾蠃会实际上的最高权力者。”
见花九溪没问其他的,湘灵继续说,“从三住弟子开始,会员必须选择一个窟加入,同时认下自己的师父。这里的情况就又复杂许多了——”
“我大致明白了,跳过这一节吧。”花九溪说,“我想听听其余几位窟主的事情。”
湘灵点点头:“窟主们,属于昆字科的几位自然是一伙,其余的我,嘉钦,罗越则都是各自独立的。我已然说过唐辛子与朱天了,这两位是威震西南的大虫妖,事迹也很多。如果先生你留心打听,应该听过他们早年许多故事。”
花九溪迷迷糊糊的印象中确有一位螳螂精一位蜘蛛怪,经常在妖怪的茶馆书场里提及。但他平日还是与人类打交道为主,故而这类传闻还是了解得少。
“白垒属于一种叫巨人白蚁的妖怪,这位白垒先生同时加入过好多帮会教门什么的——”
“等等,蜾蠃会允许这样么?”花九溪问。
“人类中不是也有同时在会、在教、在理的吗?”湘灵倒觉得他这发问天真了。
“哦哦,也是。”花九溪说。
“他主要是经营木器,是个巧匠,经常弄出一些能跑能飞的东西。南洋印度一带,都求购他的佛像,故而他入蜾蠃会,多半是为了拓展销路。这人是个老好人,不好争竞的。”湘灵说。
“翩翩姑娘也不是寻常蛾子,到时先生就知道了。她麾下有许多戏班酒肆一类的产业,是蜾蠃联系人类社会的大员,也是凭这一点升任窟主的。”
这话说完,花九溪心念一动,那翩翩那里应该会有很多可爱的女孩。湘灵只见他愣了一会,还以为他要问什么。
未见后续,湘灵又说道:“罗越的据点你也能猜出来——最大的那个水陆码头。而且她手下人多将广,兵锋极盛,再加上数一数二的机动能力,是蜾蠃会内部最大的一座山头。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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