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看着办。”叶朝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看着办,意思应该是说十二师兄不会任由自己赌输而无动于衷,宁缺想明白后不由得放心。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小麻雀示意一下自己可否吃那只架在柴火之上的兔子,在得到首肯后,也不管被烤得焦黄的兔子身上那滚烫的油脂,径直撕下一片就往自己嘴里塞,咀嚼的时候还不忘夸上一声十二师兄的手艺真好。
“隆庆呢?”叶红鱼在这时冷冷问道。
宁缺对着岩石一边的雪崖指了指,说道:“就在那里。”
雪崖离此地很远,远观之下只有一棵像是小花一般裹着银装的干枯小树,树下有一漆黑的小点,似是一人在盘膝打坐,想来应该就是隆庆了。
叶红鱼看向叶朝,问道:“不知十二先生对于这个赌约如看待?”
叶朝看了一眼雪崖后说道:“那当然是要公平对待,谁输谁便被废,男人嘛,总是要承担自己做出的决定的。”
叶红鱼道:“我很想看看除了十二先生之外,书院二层楼的弟子会有如何神奇之处,更想看看已经赢过隆庆的十四先生在这一次会不会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只要在此期间公平,我不会出手。”
宁缺在听到叶朝所说之后神色大变,刚刚咽下一口兔肉的他不禁一噎,随后咳嗽了起来,眼泪口水肉沫喷飞向了大黑。
也亏是大黑的反应很快,不然,那些个脏东西定然会喷得它到处都是。
“十…十二师兄,你……”
叶朝拍了拍宁缺的肩膀,说道:“咱们书院向来光明正大,现在又有道痴书痴二位姑娘看着,师兄我也不好那啥,这个赌约嘛就继续。
如果你输,到时候我叫上大师兄二师兄去他知守观要上一粒通天丸给你再重铸气海雪山,放心,不会有事的。”
叶红鱼冷笑一声,看向叶朝说道:“为了公平,那就请十二先生与书痴姑娘随我去一边观看吧。”
叶朝与山山点头,都是给了宁缺一个加油的眼神便与叶红鱼走到一边。
宁缺看着十二师兄离开的背影,感觉今日的他有些奇怪。
因为两年前在临四十七巷的那场谈话,加上自己在书院后山打听了很多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确定了两年前的某些猜。
那么,十二师兄就不可能如同二师兄那般对于规矩道理呈严苛执着的态度,也不可能放任自己不管。
果不其然,在叶朝刚刚走后没多久,之前所在的地面便出现了一道剑痕。
宁缺望了上去,顿时便觉得眼前空间猛然转变,无数若树叶般的雪花开始自当空飘落,而在雪花漫舞间,出现了一舞剑的白衣男子。
他的剑招多是华而不实,可是在细品之下,那每一剑似乎都蕴含着极其冷寂而锋锐的剑息,毫无疑问,有着那些剑息的支撑,即使剑招不实,但也绝对具备着杀人的能力。
也随着那人不断地舞剑,宁缺感觉到了体内的元气在蠢蠢欲动,就如同飘落下的雪花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那人的剑一般。
而此时,在他腰间挂着的锦囊不知何时闪动起了微弱的光辉。
光辉在不断地凝聚,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井”字。
隆庆幼年生长在燕国皇宫,在十九年前那场国战战败后,他被行走在天下传道的上一代天谕院副院长看重,接往了西陵神殿天谕院修道。
燕国的惨败,让他明白了弱者存活于世永远都充满着悲哀,他们必须在强者的脚下匍匐婆娑的生活,他们不能反抗,因为一旦反抗等待着他们的便只有死亡。
他不愿意做弱者,所以在西陵天谕院修道的时候比所有人都更加努力。
优秀的资质加上坚强的意志,让他很快超越了同龄之人,得到了同龄修道者的尊敬,更是得到了西陵掌教的关注。
除了知守观被观主亲自培养的那对兄妹与书院的十二先生外,他从来没有将天下同辈修行者放在眼中,也认为除了那三人不会有人可以将他的骄傲踩在脚下。
可是自去了唐国之后,这一切似乎都变了,一个唐国边军军卒踩着他的骄傲成为了二层楼弟子,其间那巨大的落差让他的道心受到了极大损伤,也化成了他想要踏过知命的最高的门槛。
他找上了西陵掌教,想要寻求解决的办法,西陵掌教告诉他,要么看破,要么杀死书院十四。
洞玄境界怎么可能去二层楼并杀死死一位二层楼弟子?
最终他决定远去荒原,见识了永夜之下的恐怖,杀了无数反抗着昊天的肮脏人类,那受到损伤的道心似乎被恐惧与鲜血弥补了起来,他看破了某些东西,随后抬脚向着那道高高的门槛踏出了半步。
可就在之后,他发现了那个让自己道心受损的军卒也出现在了荒原,随后便不禁萌生一个想法,自己若赢他一次,一定会让道心更加圆满。
也是因此,便有了与宁缺的赌约。
枯枝之上的积雪不知在何时脱落,嫩绿的细芽从干枯的枝条之上钻出,盘踞在隆庆周边的白雪在慢慢地融化向着周遭流去,又因为天弃山极冷的空气而化成泛着微蓝的寒冰。
他睁眼看了一眼小树,又看了一眼在岩石上端坐着的宁缺,嘴角上扬露出了冷冷的讥笑。
“突破知命便是掌握天地之息最本质的规律,那棵树已经发芽,待到花开之时,隆庆便可破境入知命。”
叶朝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自得的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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