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远一点?”戴长玉有些疑惑。
“不错。”杨子诀说道:“我们已在寻阳停留了多日。该查的卷宗都已经查过了,是时候去县郡上看一看。”
戴上玉拦道:“可是殿下,只有霍元献手里有江州盐运的总账。咱们离开寻阳,可就错失良机了。如果不能核对账目,光凭这一本地方账上,我们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哪里作假。”
杨子诀却道:“若他们是诚心瞒报,就算现在突袭州府,我想他们也早有准备。一旦搜查州府,就算撕破脸了。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动兵,如果搜不出总账,或者就算搜出了,万一账目没有问题。事情都会难以收场。到时候,霍元献的一纸弹劾,反够我们去父皇那里领罪。所以在没有确切的把握前,我不会与之正面冲突。”
“可不核对账目,咱们也根本查不下去。仅凭我们的怀疑,可动不了两州都督。”
杨子诀道:“账目当然要核对真假。但这事不一定要在通过霍元献来做。”
“除了州府,哪里还能拿到一州盐运的明细?去了豫宁郡,我们能查到的范围只会更小。”
杨子诀不露锋芒的道:“按我说的做。账本的事不要声张。一切照旧,我们离开寻阳。”
戴长玉不知二皇子有什么打算。离开寻阳,再想突袭州府,拿到盐运总账可就没可能了。
他们既然敢伪造公账,那背后肯定有问题。这确认证据的机会,二皇子就这样白白放过?
戴长玉心有不甘。但犹豫再三后,终究是抵不过杨子诀的坚持。
……
靶场上,豫宁郡太守匆匆赶来。
“将军,刚刚二皇子那里传出话来。他和巡查团,准备启程去豫宁郡了。”
霍元献挽弓的手停了下来:“他要走?”
“是。”
“什么时候?”
“明日。”
霍元献微微蹙眉:“他怎么说的?”
郡太守答道:“二皇子只说,他们已在寻阳巡查了多日。各方核查并无错漏。按行程,应当下到地方了。代表朝廷去豫宁郡当地了解民情,安抚民心,以示皇恩浩荡。看样子,他好像没有看出那账面问题。”
“好像?”霍元献擦着自己的弓:“让你做了多日的东西,就换来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揣测。”
郡太守道:“那账本颇费了一番心思。毕竟那二皇子还年轻,没有多少经验。定然是没瞧出来破绽。若是瞧出问题,这两日就不该这样风平浪静。听说二皇子在了解了今年江州的粮产和水运后,的确没有再多问什么。”
“二皇子这么浅尝辄止的巡视了一番,就算过去了?”
郡太守道:“现有帐目都做得滴水不漏。江州缺盐的理由也充分合理。那二皇子初来乍到,哪里摸得着门道。我以为,将军是高估他了。”
这二皇子竟是如此好打发?
想起相国和女儿几乎同时抵达的来信。他觉得不大安定。
霍元献的眉头没有展开。
郡太守猜测:“二皇子是不是打算去暗访当地?从百姓那里再印证一番?”
“众口嚣嚣,难封百家口。的确更容易了解实情。到了下面,变数也就越大。好在当时让你做了两手准备,百姓那里安排好了吗?”
郡太守道:“将军放心,一切都妥当。”
霍元献点点头。早在杨子诀刚刚出京时,他便已经开始筹谋应对之策。不论二皇子是否能从账面上看出破绽,霍元献都有后着。
“这场御派的巡查,来得声势浩大,但过程却比预想的缓和。”霍元献反而有些疑虑。
郡太守轻笑道:“将军也应该发现了,这巡查团看似是以二皇子为首。但实际上,内部也有分别。户部、御史台的几位随行官,与那朱成简大人一样,对我们的账目查得并不严苛。上头吩咐了的,便查一查。没吩咐的一概不作多问。明显是有观望之意。”
“而那位戴长玉大人,则是来者不善,桩桩件件都想要挑出刺儿来。而二皇子那里,显然对他最为信任。许多事也只单单与他商量。”这些日子,郡太守没少关注这些京官儿:“所以,这也让咱们能有机可乘。”
霍元献虽然远在江州,但他的消息可从不阻塞。那金陵那座大殿上发生过什么,他随时都能知晓。
就像南君的册封消息,他得到的私信,就比快马专道的御旨还早到达。
只有信息的流通渠道发达起来,才是统筹全局的基础。
他们当年为什么敢起兵入京?为什么敢果断的做出一些重要的决策,所谓决胜于千里之外,就是这个原因。
这理政就跟治城一样,阡陌的交通,才是繁荣的首要条件。
朝中哪些人,哪方态度,他也心中有数。
此次巡查,是皇上御旨督办。
明面上是中央对地方的一次审查。实际上,是二皇子和太子势力的一次交锋。
所以巡查团内有不少人,就得掂量掂量。在事态未明之前,许多人并不愿出头。
朱成简等人的相识而动,戴长玉的激进严查。俨然就自成两派。
霍元献将擦拭干净的弓拉开,弓弦拉满后,弹射回去。
弓弦上没有箭。但仍然发出一声苍劲的颤响。
“你说的对。原来,大哥特意派来的这位朱大人,是这个目的。”霍元献终于恍然过来,心下赞道:“一举三得。”
郡太守听得一头雾水。
只见霍元献将弓弦撤下:“行了。既然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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