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君递出玉坠,仔细留意着杨子雍的神情。
“这是……”杨子雍接过,放在手上看了一会,笑道:“南君,这玉坠子样式秀美,一看就是女孩子戴的。我戴怕是不合适。”
霍南君面沉如水,眼中的秋潭卷起波澜,她握起手指。
杨子雍见她沉默不语,以为说错话了,赶紧改口道:“我不是说这个不好看。若是南君你送的,我自然还是喜欢的。”
即使心中窦疑横生,但霍南君面上却不展现丝毫。她莞尔一笑:“看来我还是没有猜到太子的喜好,这下我得好好想想了。”
杨子雍大度的说:“你送什么都不要紧。心意到了就好。”
一旁的李意留意到幽草惊讶不安的神情,再看看霍南君若有所思地呷茶。就觉得这气氛有些古怪。
他看着杨子雍手上的玉坠,难道这个女孩是在谋划什么?
只是她在想什么,李意是怎样也猜不到的。
杨子雍吃了茶点,便道:“南君,我这还要去给母后请安。我就先走了,改日再跟你说话。”
霍南君也真是不想见这两个人,她无所谓的道:“太子请便。”
她像是早就忘了还要给杨子雍行礼这件事。当了多年的皇后,她才不愿再委屈自己。
杨子雍也不敢跟她计较,这位表妹是越来越像母后了。
杨子雍与李意匆匆走下凉亭。行了一段,杨子雍才呼出一口长气。
李意回头望了一眼,那亭中女子安然坐在斜阳下。树叶交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阴,这一刻岁月显得格外静谧美好。
李意冷峻的脸上,剑眉轻挑。
等杨子雍走后,晚晴才变了脸色。她上前低语道:“县君,太子他……”
霍南君冷哼一声:“真是演得一出好戏。我倒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样的天赋。”
晚晴道:“我仔细打听过了。这余氏生前做得一手好点心,尤其是这茶糕,她总会多放一味冬笋。奴婢今日特意让小厨房也仿着做了一份,太子殿下竟是没半分印象。”
霍南君斜眼扫过那桌上的玉坠:“莫说茶糕,连余氏一直挂在身上的平安符他都没见过。就这样,还叫暗通曲款?那这私情也太粗糙了些。”
晚晴道:“县君是怀疑,太子根本没有临幸过余氏?那他为何还要承认?”
霍南君思索着:“是啊,若他没有做过,干嘛平白担这个罪责?而且皇后姑母总不至于只凭空穴来风,就罚他禁足。除非……”
晚晴也想到:“除非是有好处,或者是为了逃避更大的罪责?”
霍南君想起前世余姑姑死时,也是这样仓促难料。
那样一个稳重的人,怎会突然教唆皇上聚众乱性?
杨子雍喜好懂得风花雪月的美人,又怎会看上这位模样将将的近身女官?
再加上余姑姑死前主动认罪时,穿戴一身整齐。视死如归的眼神毫无失态。
前世事发突然她没有来得及细想,但现在看来,桩桩件件都显得异样。
她哪里是在认罪,倒像是在维护什么!
而这一世她的死更像是一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霍南君难掩心头震惊,她向晚晴再次确认道:“阿五此前跟我说,太子进出清漪苑,都是这个余氏在迎送。一呆便是几个时辰。若不是他们有私情,那总得有别人。否则阿五看见的那些尾巴是谁留下的?”
晚晴十分机警,她一听这话,便知里面有玄机。她神色立时大变:“难道是……”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颤抖的双唇,忍得她直冒冷汗。
霍南君总算想明白了。难怪这余氏刚入宫没多久,就成为公主内侍,恐怕这时涉世未深的她,还以为是场恩典。
难怪她死后,杨子雍毫无怜惜。
难怪前世余姑姑明知死罪也要揽下所有罪责!
霍南君觉得一阵恶心。她甚至已经想明白了前世的许多事。
那余氏是后宫女官,哪里来的门道去拢聚那么多文人宴饮?恐怕当日那内殿中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而她拼死维护的人,不仅对她有主仆之恩,还因为那人的身份一旦公布,皇家颜面将会荡然无存!
杨子雍生性怯懦,余姑姑死后被自己软禁期间,又是谁在勾结义王逼宫?
他们没这胆量和手段,但一向骄纵的会稽长公主却有!
原来逼死她的凶手之一,就是这位表姐。
霍南君握着茶杯的手,生生想要掐出印来。
霍南君将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扔。“啪”的一声,青瓷遍地开花。
霍南君面沉似铁,声音如万年寒霜:“好你个杨亦姝。”
幽草哪里见过霍南君发这样的脾气。她们只以为猜测的事如果是真的,会让整个皇家,包括霍家蒙羞。这才让她如此恼怒。
但她们哪里晓得,霍南君心头的愤怒。来源于前世的逼宫之恨,霍家大伯的丧子之痛,皇后姑母的病逝之哀。
那么多荒唐事,杨子雍一个人不敢做。但会稽长公主杨亦姝是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们俩兄妹,真是狼狈为奸,着实般配!
可怜了姑母,怎么就生得这么一双儿女。若她知道了真相,该得如何伤心!
晚晴收拾了瓷片,对她道:“县君,咱们先回去吧。这人来人往的,指不准哪有眼睛。”
霍南君不以为然的冷笑:“这么多眼睛都瞧不见杨亦姝和杨子雍,反倒能瞧见我?那也算他们有本事。”
晚晴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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