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大面色有些发青,“你真不知情?”
“何老大,十年前我来到南城这片地头,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实力!我做事的风格你应该了解,如果我想找大头解决问题,他可要比进局子惨多了!我又何必冒着坏规矩的风险,来让那个小朋友报警呢?这完全是他出事之后的正。info”
董云帆点了一支烟,“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何老大神色缓和了些,“这么说,这个叫孙中原的愣头青,你是罩定了?”
“这不是罩不罩的事儿。”董云帆吐出一口烟圈,“我是想跟你讲清楚,不关我这个小朋友的事儿。而且,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如果他再出事儿,我也不能不管。”
话音刚落,何老大猛然拍了一下茶桌,直视董云帆。董云帆面不改色,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哈哈哈哈。”何老大突然仰面大笑,“老董啊,真有你的。好,这事儿,是我失察了!咱们今天好好喝茶,不提了,不提了!”
“这茶不错,不过,冲泡的手法不对。”董云帆放下茶杯,“何老大我听说你最近挺注重养生,也喜欢上了古董?”
“玩玩嘛!”何老大摆摆手,“就像你说这茶叶冲泡的手法不对,你是专业的。我呢,就是随便喝两口。”
董云帆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南城的古董生意,除了我星辰拍卖,能做大的,也就是康家这样的老户。何老大恕我说句自负的话,这种生意,可不是好勇斗狠就能玩得转的。”
“这么说,老董你是不想让我喝这口茶了?”何老大似笑非笑。
董云帆此前并没有想到,原来何老大相约,不只是谈大头的事儿。大头不过是老六的一个小弟,哪有他的财路重要?何老大居然也想做古董生意?最起码,是搭上了什么可靠的货主。
“何老大言重了。这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你要是能吃得开喝得开,那谁还能管得了?有人给你送茶,那你不喝难不成还扔了?我只是友情提醒下罢了。”
“痛快!老董你是真正的生意人。”何老大一伸手,老六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方锦盒放到了他的手上。
“老董,你是行家,你看看,这样的货色,能不能入得了你的法眼,这只是一批货中的一件!”
何老大将小盒放到了茶桌上,董云帆拿了起来,“啪”打开,只看了几秒钟,便又合上了。上手都不曾。
这是一只玉蝉,白,润,透着玻璃光。和田玉的东西,本来应该是内敛的油脂光泽,但是战国中期到西汉的玉器不同,因为手法高明,常会出现玻璃光。战汉玉器,也是华夏玉器史上一个里程碑式的高峰。
而且,这刀法简练有力,寥寥数刀,刻画出了腹背两面的基本特征。
“好东西。”董云帆道,“开门的西汉玉琀蝉。”
“我现在就爱听‘开门’这个词儿,以前我不懂啊,心里说开什么门啊,后来才知道,原来开门就是一眼看真的意思。还有,这东西,鼎鼎有名的汉八刀!只用八刀,就把一只玉蝉刻画得惟妙惟肖,实在是名不虚传!”
听着何老大嘴里不伦不类的叙述,董云帆心里嗤嗤发笑,肚子里就这点儿货,还想做古董生意?
所谓汉八刀工艺,并不是只用了八刀。和田玉的硬度,虽然比不了翡翠,但是也很高,比一般的钢刀还要硬得多,谁能用刀直接雕琢呢?古代玉器,是用水凳砣出来的。
汉八刀,简单来说,代表了工艺特点,当中蕴含着腹背两面用工之巧——八分相背法。对称,简练,优美。因为玉琀蝉是要放在亡人口中下葬的,“相背”也意味着生死两隔。
董云帆表面上笑了笑,又点了一支烟,“不过,这可是件葬玉,要都是这样的东西,可有点儿烫手。”
“做个传世的证明,还不简单么?”何老大摆摆手,“我拉上的这个货主,卖货做全套,省了事儿了!”
“如此,就恭喜何老大了!”董云帆端起茶杯凑到嘴边,“不过,这样的货主,如今可真是不好找啊!”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何老大摇头晃脑来了一句。
董云帆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儿喷出来,这特么哪儿跟哪儿啊?
“老董你可听说过长安的庚辛堂?”何老大接着说道。
董云帆面色一变,“你是说邝西寅先生开的私人博物馆?”
“他可不止开了个博物馆。”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说呢,邝先生号称西北王,他的货,当然没问题了。何老大你真是好手段!”
“那是。”何老大面露得意之色,“一般人哪能搭上他的线?”
董云帆接着起身,“好了,那我就祝何老大旗开得胜!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些俗务,先走一步。”
“老六,送送董老板!”
董云帆走后,直接到了那条算命小街的街口,停车后,自己走了进去。
隋东辰的卦摊上,有个带着几分妖艳的小娘们正在墨迹,“您算准了没有?他到底会不会和他老婆离婚?”
董云帆,点了一支烟,站在一边。隋东辰似乎很有耐心很敬业,董云帆足足等了五分钟。
“我也算一卦。”董云帆坐下之后,看看四下,低声道,“隋爷,何涛居然搭上了邝阁主的线,也想做古董生意。”
“何涛?”隋东辰皱了皱眉,“噢,就是那个工地上起家的何老大?”
“对,可能这两年他的生意不好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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