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型兵马俑,在北方,尤其是战争频率高一点儿的地区,相对多见。这个很容易理解,入土之后,也想有人“保护”。有些富足安逸的地区,比如天府之国,陪葬多用说唱俑,活着的时候鼓乐升平,死了也想继续享受。
这件兵马俑,不是一般的小地主或者富户用的,因为“气质”不一样。不管是武士的状态,还是马的状态,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精气神儿。精品!
看这个就够了,还用刷么?
最后,摊主对孙中原说道,“你给一千块吧!”
孙中原一听,就知道他不仅不懂,而且收来肯定很便宜,估摸着也就百八十块。不然光凭个头儿,喊个大几千也正常。
孙中原也没下狠口儿,砍掉一半,回了个五百。
摊主没应。
两人扯了几句,最后是八百成交的。
这个摊主做生意算比较实诚,他的货,也大多是拉乡收来的。这样的摊子上,一般都是真东西,但通常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东西。这个漏儿,只要懂行的,恐怕都能捡,只不过是孙中原现碰上了。
这东西块头儿不算小。不过市场里有个暂存物品的地方,三十块钱一小时,孙中原旗开得胜,一时没想走,还想逛逛,就拎着东西去暂存物品的地方。
原上草看似很悠闲地跟着孙中原,不过,其实他的精力还是主要集中在孙中原身上。正走着,忽然身后传来喊声:前面那个,你等等!
原上草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个个子不高,身板却很结实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块手表,“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踩坏了东西,说走就走?”
“你的表是放在路中间,故意让人踩着玩儿么?”原上草微微一笑。虽然精力主要集中在孙中原身上,但是像原上草这种老江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基本都成习惯了。
“你怎么说话呢?”男子一瞪眼,“刚才有人拿起来看,一不小心掉地上了!”
“那人呢?”
“掉地上你就踩过来了,那人接着就跑了,你俩肯定是同伙!”
“那报警吧!”原上草又笑了,“你眼力不错,觉得我是外地人,看起来又比较有钱。但是呢,我走路比较小心,你摊子边上那个靠外的瓷瓶,我后面被人蹭了一下,也没碰上。那个蹭我的人是你的帮手吧?”
这一套说出来,那个男子愣了。
原上草又瞥了一眼男子手上的表,“古董表啊,可惜就一个壳子是老的。”
一边说,原上草一边继续往前走。
那个男子咬了下牙,最终居然没敢追。
暂存物品的地方,在地摊区不远处,一处绿化带旁边的市场管理处办公房旁边。孙中原进去之后,原上草自然不会跟进去,在绿化带一侧的石凳上坐下了。
他顺势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身体显得很放松。
就在此时,突然出现了两个彪形大汉,两人一起从原上草的斜后方悄悄过来了。其中一人在距离三米处停下,四下打量,另一人忽然迅捷贴近,从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向着原上草的肩头扎去。
看得出,他很有分寸,没有扎后心或者腰眼这样的关键部位,就是为了让原上草带伤受罪,却没有生命危险。
眼看刀尖距离原上草的肩头只有两三厘米了,原上草好似脑袋后面长了眼睛,肩头微微一侧,一只手突然向后伸出,两个手指夹住了刀锋!
这个彪形大汉很壮实,出刀也很猛,但是,被原上草两个手指夹住刀锋,却不能动弹分毫!
嘭!
原上草手上用力,猛然一动,那个大汉居然一下子被带着翻倒在地上!
另一个大汉,一看,急忙上前,一脚踹出,结果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也被击倒在地!
原上草脸色骤冷,看着两个倒在地上的大汉说道:“片子咬,坏了规矩!合吾同门!这条线上,谁是瓢?”
两个大汉的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原上草说的是暗语。片子咬,就是用刀招呼的意思。合吾,就是都是江湖中人;同门,自然是他看出刚才那男子碰瓷的把戏是千门里的,这两个彪形大汉自然是同伙儿。这么干,坏了千门的规矩!最后问他们雄鹰山市场这一带,谁是头儿?
两个彪形大汉爬起来,拱了拱手,其中一个大汉伸手往上一指。原上草点点头,他们才跌跌撞撞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孙中原也出来了,他倒是没太在意原上草,继续逛去了。
原上草并没有离开。五分钟后,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走了过来。
瘦削男子上前赔笑,“误会了,在下廉震,是雄鹰山市场里说话的。不知先生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手艺不到家,被戳破了!居然坏了规矩找人下硬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南城的斜眼张,就是这么调教手下的么?”原上草冷声道。
瘦削的廉姓男子猛然间一愣,眼中瞬间划过一丝恐惧之色。斜眼张,正是千门在南城的瓢把子!而他,只是雄鹰山市场一带的小瓢。
“这事儿,我之前不知情。斗胆敢问,您是?”廉震弓着身子,头登时压得很低。
原上草起身,同时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木牌,“你把这个给斜眼张!”
说罢,原上草便飘然离去。
廉姓男子看着这张薄薄的木牌。漆黑的木牌上,镶嵌银丝,勾勒出一个狰狞的狴犴形象。木牌背面,对照阳光,能看到隐约的“千”字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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