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东道,“我看像老窑的东西!”
这里说的老窑,不是窑口很老的意思。这是个现在已经不怎么常用的行话。
早年间,精品瓷器大致被分成三种类别:一类,是明清官窑;一类,是元青花;还有一类,就是老窑。
老窑,泛指元代之前的精品瓷器,包括唐代的瓷器,比如南青北白——越窑邢窑;包括宋代的五大名窑——汝官哥钧定;也包括一些知名窑口的东西。
霍晓东能说出这个,多半是跟着史老学的。
孙中原点点头,还没开口,霍晓东紧跟着又道,“定窑?”
“嗯,没跑!这下赚翻了!”孙中原道,“你反应可以啊!这东西,现在是咱俩的了!”
霍晓东先小心把锦盒递给孙中原,让他放到脚下座位前,这才兴奋地擂了孙中原一拳,“你特么神了啊!快给我说说!”
“定窑啊,别看现在的说法一般排在五大名窑的最末,但却是是五大名窑中出现最早的窑口。其他的汝窑、官窑、哥窑、钧窑,都是北宋后期才有的,定窑呢,五代就有了!这件定窑白瓷划花盖罐,我看是北宋早期的东西。”孙中原开始解释。
“这些我外公也给我说过,你这个口气,还真像他说的时候那样儿!”霍晓东忍不住接口道。
孙中原说的这些,自然是徐北武教的,他说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徐北武,这口气神态也起了变化,倒不像个年轻人了,所以霍晓东才觉得和史老有点儿像。
“这种盖罐,现在市面上很少见,而且说实话,还有点儿现代感,还有这罐看着太新了,要不然那汉子也不会走宝(行话,错失宝物)。”孙中原接着说道。
这古玩行里,有句话,叫做真赛假,说的主要就是瓷器。保存特别好,特别新,一点儿都不像老东西。因为这个走宝的故事,还真不少。
不过,真正的行家,看新旧,不浮在表面。这老东西,它看着再新,哪怕是没什么痕迹,但是表面经历了漫长的自然氧化,没有了新烧瓷器的那种贼光。
这时候,霍晓东已经掏出手机,查找翻看这些年北宋定窑的拍卖纪录。不过,没找到和这个小罐类似的,但是,过千万的东西,起码找到了好几件。
“你说它能值多少?”
“缺点就是有点儿小,再就是这底部,那汉子没当好东西,有点儿新的小磕碰,不算完美品。”孙中原想了想,“但是拍好了的话,我琢磨着也有可能过千万!”
霍晓东哈哈大笑,“几百万也挺好了!那啥,不管最后能拍多少,咱俩二一添作五!而且,拿到咱们拍卖行拍,一石二鸟!”
孙中原嘿嘿笑了,心说,对我来说,弄好了说不定是一石三鸟!
行话说,趴着的不如站着的。这个定窑小罐,不像盘子是趴着的,也不如瓶子是站着的,就算是蹲着的。价值上呢,自然比不了南宋官窑贯耳瓶,当然是比不了真的,不是那件徐北武做的高仿。
星辰拍卖行的秋拍,时间已经逼近,如果找不到太合适的东西,这件北宋定窑划花盖罐,作为秋拍的压轴拍品,倒也能说得过去。
他和霍晓东,既是持宝送拍人,但也是拍卖行员工!星辰拍卖行并没有规定员工不能拍自己的藏品。实际上也没必要规定,举贤不避亲,拍宝也不用避讳内部人员。只要一点,这东西得是真品,借着工作便利拍假,那就是大忌了。
所谓一石二鸟,第一,拍卖所得扣除佣金之后,钱归他俩;二,符合工作程序,佣金交了,照样能拿到提成,而且作为工作业绩计入年终考核。
当然了,这个赚的提成未必有交出的佣金多。但是任何拍卖行都得收取佣金,而如果自己找买主,这价儿应该比扣除佣金之后的结算价还要低。
最关键的,是孙中原的第三,如果这定窑小罐作为压轴拍品,他就能用迎凉草换回一百万!
一千块钱拿下的定窑小罐,最后如果真有这么多收益,这真真是一个天大的漏儿!
孙中原和霍晓东商量了一下,这东西先不着急拿回拍卖行,沉几天再说。
下午的时候,陈平召集瓷器部开了个会,重点说了说秋拍在即,但是压轴拍品还没最后确定。而最有希望征集到的,就是瓷器部和书画部,希望大家提起精神,多跑跑。
同时,陈平也做了自我检讨,说没有看出乾隆斗彩绿龙纹盖罐的盖儿是后配的,所幸发现及时,顺带表扬了霍晓东和孙中原。
不过,表扬他们的时候,其他人的表情都有点儿奇怪。这不是打陈主任的脸么?也就是他俩干了这事儿不会有麻烦。一个是破了相宝局的大牛人,一个是史老的外孙,要不然,陈平的小鞋还不得很快就给他们穿上了?
那件乾隆斗彩绿龙纹盖罐,仍旧会上拍,不过是按照缺盖的情况上拍。
一下班,孙中原就走了,因为他已经答应了常乐。
常乐提出,到了东山省,想尝尝鲁菜,孙中原便定了一个鲁菜馆的包间。
上齐了菜,屏退服务员,两人边吃边聊。
喝了几杯之后,常乐借着酒劲,问孙中原到底修习了哪门内家功夫。但是这个孙中原没法回答,只好说可能是特殊体质的原因,也吃过不少草药,或许是无心之成吧!
常乐想想也是,因为孙中原好像不太会控制这种霸道的内力。不过,常乐倒是接着教了孙中原一个呼吸吐纳的法门,是很基础很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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